是靜安王爺,您為了些許小事毆打朝廷重臣,陛下知道了只怕不喜……”

“笨蛋!”包子怒其不爭的翻了個白眼,“沒見我說‘女人’嗎?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他是朝廷重臣靜安王?你剛才說的什麼,我沒聽見!”

“……”

遇主不良,悲憤無言!

劉雲舟仰望蒼穹,泣下數行,最終無奈的開始捋袖子——咱是主子的奴才,忠於主子是職司本分。何況一個是陛下愛將,一個是陛下獨子,遠近親疏,也是一眼便看得清,萬一倒黴得壯烈了,陛下多少會給點撫卹金吧?再退一步講,萬一沒事,太子爺龍心大悅,咱日子以後也好過啊……

何況,他裝傻……咱為什麼不能裝?

橫臂一揮,劉雲舟放聲吆喝:“兄弟們!扒了這女人衣服!給小少爺捆回去,當陪床丫頭!”

哄的一聲人群再次一湧,把好不容易擠得快要接近目標的秦長歌又給衝了回去。

瞧瞧,大稀罕事兒!這一家子眼力都咋長的?小少爺認錯男女,家丁也認錯?陪床?開臉?大丫環?小妾?姨娘?靜安王?

這都什麼搭配?

好事之徒開始瞄玉自熙如雪肌膚妖魅紅唇,在腦海裡意淫王爺被逼換上女裝婉轉承歡的模樣……

興奮啊興奮啊……

劉雲舟已經帶著屬下呼嘯著衝了上去。

“啪!”

永遠拱衛在玉自熙身側的十八赤甲護衛齊齊策馬踏前一步。

馬蹄聲同起同落,落地宛如一聲,精絕的騎術控制下蹄聲鏗鏘響亮,騰起一陣囂張煙塵。

“嚓!”

十八柄雪亮長劍同時出鞘,在半空中劃出十八道扇形光幕,帶著風雷之聲,劈裂空氣,悍然前指!

十八張臉神色如鐵,半幅精鋼面具之後目光冷銳不似活人。百鍊精鋼的赤甲衛士,每一個都是血海里屍山上爬出來的人,滿身的疤痕似無數的勳章累累皆是,那種永遠洗不去的血氣和殺氣,無聲無息便迫於體外,幾丈外就可以感知。相較之下,深居大內條件優越的侍衛們,就顯得太富貴雍容細皮嫩肉了點。

氣氛頓時肅殺凝重,隱隱似有血氣透出逼向人群!

百姓們笑不出來了。侍衛們更是心下掂啜,他們武功雖然不弱,卻因為身份緣故很少與人動手。如今和這些名動天下,據說彪悍冷酷殺人不眨眼的鐵人直接對上,在對方威名殺意鎮壓之下,也不禁臉白腿軟。

十八護衛再次齊齊跨上一步,劍聲掣響!

殺氣凜然,近我者死!

和在十八護衛身後彷彿不相干的人一般粲然微笑托腮看好戲的玉自熙,形成鮮明對比。

不過玉自熙很快笑不起來了。

“卿卿!你讓小生找的好苦!”

一聲悽然高呼!

滿街被十八鐵騎的如鐵殺氣正逼得氣都喘不過來,面面相覷臉色慘白的侍衛百姓,立時將目光刷的一下投過去。

一個青布衣裳的寒酸士子,衣服上還有補得很小心但是看得出痕跡的補丁,揹著沉重的書囊,繞過正和侍衛們對峙的十八護衛背後,披頭散髮的張臂哀呼著,滿面悲切、滿身塵土,向已經下馬、斜斜倚在街邊牆上的玉自熙撲過去!

德州士子趙莫言,這個日後將在西梁全國引起諸大反響,攪動整個西梁朝局乃至內川大陸,成為人人口中推崇敬仰無限膜拜,成為後世史書不斷研究他的奇異崛起和神秘消失的永世之謎的、註定傳奇的人物,在西涼都城百姓眼中的第一幕出場,就這般,隆重的,驚悚的,無限風情與眾不同印象深刻的,拉開了帷幕。

很多很多年後,當日街上有幸參與此事的百姓,在自家的院子的古榕樹下,蠕著沒牙的嘴兒,眯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