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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綺梅要進門,田君未喊等等,然後問:“聽課時在看什麼書?”
“但丁,《神曲》。”
田君未認真地:“你看我應在地獄第幾層?”
“地獄第二層,和法郎賽斯加&;#8226;保羅他們一起,同那些為愛情而死的靈魂在狂風中飄蕩。”
田君未不以為然:“事實不是這樣!但丁聽了我的故事,會為我的執著激動不已,讓我入了天堂。”
韓綺梅笑:“你的故事,但丁先生聽了,最多隻是忽生憐憫。把你安排在地獄第二層,已給你面子!”
韓綺梅進門。
田君未搖搖頭,轉身離去。 。。
二十、這樣的安靜很美很危險
與田君未玩過口舌遊戲,韓綺梅自覺無味。那個冬天,都選擇了轉身離去,不管誰先誰後,不管誰在誰離開後有過回頭,南轅北轍的兩個人,都已不是曾經,不是曾經,一切都可以過去了。何況兩人之間,本就連個約定也沒有。田君未的到來,她畢竟做不到波瀾不驚,思想會逃離禁錮,會思考這個人何以把那些需要越過關山重重的真話說得輕而易舉。
她不是一個有明確信仰的人,就像她始終不清楚如何去愛或應該去愛一個什麼樣的人,她是被動的,連她的家庭,她也沒有主動去愛的光彩,連愛母親,也是退讓的姿態。而現在,她在田君未的身上似乎洞見了信仰的光輝,為信仰主動出擊的勇氣,遵從生命本身直接感受的酣暢淋漓。這信仰不由群體鼓動或操縱,是田君未個人的,自由的,對人間有細膩傷感的普遍的溫情,卻又為信仰不惜與人間作戰。這信仰來自一個人的原質,田君未的血液。他讓她看到了生命存在的健康明朗的形式,如朗朗乾坤,一掃塵埃,不見陰霾。
她在晦暗的匍匐之中,對田君未進行仰視。這感覺依然在肯定與否定的徘徊之中。信仰是一種沐浴和光照。韓綺梅不缺乏對靈魂的想象力,對信仰同樣只有想象沒有定義,教育也不曾給予她關於信仰的整體認識,田君未的光輝是庸常生活中的偶然一燦,不是可以陳述的系統哲學。她想他會在這個充滿斷裂和破碎的環境裡創造一些意想不到的故事,結果他的出現還是平常,那一點點突然成就不了大氣氛,他那點獨特像校園繁盛的花草樹木一樣,大不了是沉悶生活的點綴。他不是飄揚的旗幟,他的洋溢著獨立品格的聲音只能混淆在凌波中學的嘈雜或沉寂。她有時也莫名地由他聯想起“社會良心”“社會道德”,又會即刻醒悟聯想的過頭和虛妄。
在她沒有邏輯分析的感受中,仰視,她與他更近,平視,反而拉遠了距離。在人的精神空間,本來就有許多的形式。一種是平面橫向的,世俗人間的。一種是立體縱向的,從天堂到地獄,從宇宙到人心的無限深,此種精神形式,與人間交叉之時,精神亦經受磨礪。精神若為劍,激發劍之靈性的神物正好在人間。以血淬劍,必靠血肉之軀。韓綺梅與田君未同樣處在縱橫交錯的精神迷宮,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一會兒近一會兒遠。他是一束光嗎?看到君未手拿變了形的金屬飯盒落寞地走向食堂,她沒法不質疑對他的宏大想象。他是她的同學,同事,是她身邊的人,像她一樣的庸碌世界尋常人。這樣想著,她為自己把某種空想附加在他身上而覺自己的可笑。
田君未就在庸常生活中以他的方式離她越來越近。
星期天。下午。韓綺梅在婆家洗好幾條被子就去孃家看看,采薇園園門鎖著。她回校,在校門口碰上兩個來找她的學生。
在住舍給兩個學生釋疑解惑結束,韓綺梅去了辦公室。
她正備課,黃書記很神秘很嚴肅地叫“韓老師來一下”。
她跟黃書記到校長室。
黃書記猛吸一口煙,習慣性地眯眯眼睛,說,小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