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波光粼粼的跟一面缺了邊的鏡子似的,銜在枝葉上的露水顫巍巍地被風吹落,砸在地上碎成了銀色的粉末。

手裡拿了面鏡子,舒樓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這還是三天來他頭一次想起來照鏡子,額頭上多了個火的印記,總感覺自己的模樣雖然沒有變,可怎麼就有股仙味兒。

這模樣都可以去演仙俠電視劇裡,保不準還一下子爆紅,神仙姐姐已經有了,他就勉強做個神仙哥哥……或者是叔叔?

那晚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天,沒有接觸到外人舒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人知道木宗裡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短時間之內花神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從墨風華那裡知道秦煙和念荷現在很安全他也安心了一些。

他們現在還在北城,只不過是在城外的這處花田裡,就是曾經陸清風帶他們來過的那處隱蔽居所,能住在這裡大概也說明了墨風華和木宗的宗主木君應該是早就有聯絡過的。

各門各派都有他們自己的故事,身為局外人的舒樓無從得知陸清風、木宗和花神之間的矛盾所在,但他也很佩服那位和他交流不多的木宗宗主,為了擺脫花神的束縛,也為了讓木宗走上一條不一樣的道路,敢於和墨風華合作毀掉了木宗的那尊“花神鵰塑”,這樣大刀闊斧甚至有點“欺師滅祖”意味的事情可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得出來的。

木宗經此一事,起碼也得修養上三五年才能再次開山門入世。

“師傅,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花神之前提到過的一個人,你知道秦風嗎?”舒樓轉過身以後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墨風華。

從他醒來以後墨風華就一直稱呼他“師傅”,倒也沒有什麼覺得彆扭的地方,好像在很久之前面前這個男人已經這麼稱呼他很長時間了。

比起“小樓”或者“七夜”,更讓他覺得舒服和順耳,有時候他也會想,從前總是覺得自己和同齡人不太一樣,好像總是缺少了同齡人應該有的熱情和衝動,現在想想,其實是身為什麼神,性子都被如水的歲月給磨平了。

舒樓想從墨風華的表情裡得到一些更為秘密的答案,但後者顯然比他更不動聲色,聽到“秦風”兩個字也只是平靜的敘述。

“七神之一,師傅雖然雲遊天外極少和其他人聯絡,但這個秦風算是會偶爾來找師傅喝酒的人,如今花神容貌衰老,她定然不會主動去找其他人,待其他人覺察到你的存在也會是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

站在了舒樓的身後,墨風華把黑色披風給男人披上,聲音溫柔了幾分:“天雖然放晴了,風還是涼了一些。”

事到如今,舒樓如果再不知道墨風華痴戀的人是誰就白長了一雙眼睛。

只是面對墨風華,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回應對方那深藏卻又炙熱的感情,屬於七夜的記憶雖然沒有了,但留存於心中的情感以及一個人的心念總是不會變的。

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當年的七夜對墨風華更多的只有師徒之情。

只是更多,而不是完全都是師徒之情。

“我讓你感到為難了?”

墨風華這話一說出來就讓舒樓覺得自己真不是個好師傅,一想到當年墨風華獨自一個人策馬走遍大江南北只為了尋找他的足跡,就更是頓時心酸了起來。

搖了搖頭,舒樓握住了墨風華擱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師傅去哪裡,我就去哪裡,若是師傅不願意讓我跟著,我就離開。”說得那麼輕巧,也不知道是誰逆天弒神,又是為了什麼。

“你明明知道你這麼說只會讓我覺得心疼又愧疚。”輕輕一嘆,舒樓望著面前的男人,還是選擇把話說開了好。

舒樓對墨風華說道:“我知曉你對我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