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暖簾前,她回首看他,眼睛裡彷佛藏著千言百萬語。

煊赫頷首,她咬咬唇,終於掀起暖簾走了出去。

“起來吧。”渲赫看著仍趴跪在地上的御醫。

胡御醫顫巍巍地起身,煊赫勾唇而笑。拍拍他的肩膀,“你的醫術果然高明!”

煊赫走出老福晉的房門,胡御醫連忙跟了出去。

“胡御醫,本王就是喜歡你的聰明,費揚古,帶胡御醫去領賞。”

“謝王爺。”

胡御醫正欲隨人總管費揚古去領賞。又像是想到其麼似的,跑回來對著煊赫小聲說道“王爺,小福晉實際懷孕整一個月,但身體過於單薄,需要好好補養才是,不可過勞過悲。”

整一個月?算算時間,應該是他們第一次就懷上的。

煊赫的眼底融進暖意,他的心,竟然第一次會那麼喜悅。他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因為這個孩子是鎖煙給他的。

所以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很疼很寵這個即將到世的寶貝。

第十章

相較於宏偉奢華的攝政王府,永定門外的攝政王別苑則古樸幽淨許多,由於這座別苑離皇族的京郊南苑極近(按:南苑亦稱南海子,在永定門外二十餘里處,是皇族春冬狩獵武武閱兵之處),每次狩獵,煊赫都會宿在此處多日。

鎖煙從攝政王府搬到這裡已三個月餘。別苑地處郊外深林。

附近的大片土地隸屬正黃旗,四周遼闊的土地上正黃旌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警示著外人不可輕近一步,彪作驍勇的正黃旗大軍亦咆於此處。

別苑青磚素瓦、北方民居式的便房,粗獷而結實,帶有明顯的關外滿族風格,每到入夜,從略在高處的別苑望下去,正黃騎兵們在綠茵般的草原上燃起熊熊烈火,宰割牛羊,炙烤果腹,做斛交錯,胡節馬琴,狂歌勁舞,別是一番風情。

這裡的天地都是廣的,對一向深居閨閣、格守禮教的鎖煙來說有不小的衝擊,遙遠而充滿傷痛回憶的攝政王府已漸漸遠離她的生活,只除了……

“別站在風口。”一件溫暖的貂裘裡上她纖弱的嬌軀,隨後一雙堅實的鐵臂把她牢牢鎖進懷裡。

鎖煙輕輕地向後靠,枕在煊赫厚實溫暖的胸口。

靜靜的,沒有人說話。

天邊有極亮的星子,平原上點點營火,沒想到日子過得這麼快,寒冬過去,春天早已到來。

他的手溫柔地撫著她的小腹,四個月的身孕只微微豐腴了她的小腹,鎖煙依然有些清瘦,可這清瘦並無損她的美貌,煊赫唯一滿意的是她的臉色,不再是以前的蒼白,多了些健康的紅潤,漆黑的眸不再總是透露出憂傷。

這三個月的生活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刻。

遠離了王府的一切人、一切事,她對他的感覺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複雜矛盾,剔除了一切外在因素,她發現愛上他其實是極其容易的事。

愛情的種子早己埋在彼此的心底,他們小心翼翼地呵護,一點一滴地彌補彼此間的裂痕,深怕原本就極其脆弱的情絲會就此斷掉。他對她很好,每個月他都會快馬加鞭到別苑,在這邊住上十來天。

不行獵的日子他會在房中陪著她,往往是她讀著詩卷或手上做著女紅,他則在一旁靜靜地揮筆練習書法,但更多時候他是在批閱大臣呈上的奏摺。

他們常常就這樣消磨整個下午,靜謐而溫馨,很多時候,她會不小心地睡著,醒來時必定是趴睡在他懷裡。

他在她的面前,不再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而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他不會對她板臉,不會把情緒都埋藏在心底,一向深邃的眼眸裡充斥的不再是侵略和令人顫抖的冰冷,只有溫柔,幾乎輕易便可將她的芳心擊碎的溫柔。

她控制不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