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飯香氣,李猩紅就扶著唐奕走出臥室,見那少婦已將晚飯擺在桌前,裝滿了兩碗白飯,一碗遞給唐奕,一碗又遞給了李猩紅。

這碗飯倒也簡單,一盆米飯,兩碟鹹菜,唐奕見沒有菜餚,飯又粗糲,她懷有身孕,口味挑剔的很,吃了幾口,就放下不吃了。李猩紅吃了一碗,便放下碗筷,坐到那少婦對面:“夜色昏暗,大哥在外,留你一人在家,可曾放心的下?”

少婦笑了:“他時而早歸,時而晚回,我這也是早就習慣了。今日,看這樣子,他不到半夜,恐怕都未必能回來。二位吃過晚飯,就早點歇息吧!”

李猩紅道:“大哥是做什麼營生?怎麼把房子建在這高山絕頂之上?”

那婦人道:“早年,我家相公以打獵為生,因鎮子離這座山極遠,不方便狩獵,這才將家遷到此地。晚上打來的獵物,次日清晨便要拿去幾十裡外鎮上賣掉,等到中午,又返回家中,拿上狩獵工具,進山打獵,如此這般勉強餬口。”

“是這樣。”李猩紅點點頭,又望了唐奕一眼,從少婦的話中,倒也辨不出任何不對之處。

唐奕面色慘淡,卻開口問道:“姐姐,我看你家院子中,怎麼放著兩口棺材呀?好不嚇人。”

少婦掩面笑道:“這是我家相公想的辦法,他擔心我晚上獨自守家,怕有歹人闖入,害了我的性命,於是,就在院子裡放了兩口棺材,但有強盜小偷進來,見了棺材,定然會被嚇得魂不守舍,驚懼而去。”

“這倒也是個辦法。”李猩紅緩緩點了點頭。

少婦又道:“我二人膝下無子,買了兩口棺材,也好百年之後有個去處。”

李猩紅與唐奕面面相覷,見那少婦也不過二十幾歲,正值壯年,卻將後世都安排妥當,倒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那少婦細細打量唐奕,見她大好容顏,卻有些憔悴,不時還按住小腹,向來定是暗忍疼痛,出於好意,便隨口問道:“姑娘,我見你面色黯淡,是生病了嗎?”

唐奕搖頭,笑道:“實不相瞞,我與夫君這一路顛簸,本是想去婆家省親,卻不想走在官道卻錯投在大山之中。我有孕在身,動了胎氣,因此才這般憔悴。”她想這少婦來路不正,若是告知她他們是江湖中人,怕這少婦心生疑慮,因此才說是去婆家省親,向來桃園的貝兼錢是她叔父,他說省親也不算是欺騙。。

想不到那少婦一怔,不由得望了望李猩紅,吃驚的問道:“你懷孕了?你們竟成了夫妻?”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唐奕一臉嬌羞,隨即望著旁邊的李猩紅。

少婦收回驚訝之色,不禁笑道:“我見你二人相伴,以為是兄妹,卻不想竟是夫妻,是我眼拙了。”

李猩紅道:“明日一早,我們便前往小鎮,找個會治病的大夫看看才好。”

少婦道:“先讓我看看。”

李猩紅與唐奕一愣:“怎麼,你會治病?”

少婦笑道:“我早年曾在醫館打雜,後來嫁給我相公後,在這山中逢得毒蛇猛獸,生怕有什麼不測,我相公有時也會負傷歸來,我對醫術略知一二,便用草藥與他包紮,時間長了,自然懂得不少。”

“那就煩勞姐姐了。”唐奕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右手,那婦人用手搭在他的脈搏上,不一會兒,方才緩緩言道:“你身體乏力,氣虛兩虧,向來是貧血所致。更因你有了身孕,這才面容憔悴,腹痛難忍。”

唐奕一愣,連忙點頭道:“大姐,你說的極是。”

少婦收回自己的手,笑道:“若不是你骨骼驚奇,這腹中胎兒,只怕早就不保了。”

李猩紅與唐奕對視一眼,大駭之下,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想必,若不是唐奕自幼習武,這一路逃命至此,辛苦非常,只怕是早已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