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豐姨娘有話叮囑,也在情理之中。

豐姨娘猶疑了好半晌,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其實……其實也沒什麼話對大小姐說……就是有關大小姐身世的事,我憋得心裡發慌,想說又不敢說,所以這才……”

蘇玉妍不禁愕然,隨即想到當初她裝病的時候豐姨娘跟她說的那些話,難道說,自己並不是蘇慎的親生女兒,而是宋德詩在寺裡與玷汙她的歹徒所生?看豐姨娘這吞吞吐吐的樣子,莫非還認得那歹徒不成?

見蘇玉妍動容,豐姨娘又繼續說道,“當初我曾跟大小姐說過一個故事,不知大小姐可還記得?”

蘇玉妍心念急轉,遂點了點頭古色古香。

“其實,還有一段隱情,我沒有跟大小姐說明。”豐姨娘頓了頓。又道,“當年我跟著夫人入寺抄經,一直貼身侍候,就在夫人出事前一天,與夫人定親的定遠侯府嫡長子沈松年也入寺祈福,兩人還曾在寺院的小花園裡邂逅,當時我就跟在夫人身後,將沈松年的面目看得清清楚楚。那沈松年一直盯著夫人看,還湊到她跟前跟她說了幾句話,我聽不真切。卻看到夫人的臉上通紅一片,想也不是什麼正經好話……沒想到晚間,夫人就出了事。”

蘇玉妍沉吟片刻。忽然抬起頭來,望著豐姨娘冷笑一聲,“姨娘,您這是要告訴我,我其實是沈松年的女兒麼?”如果她是沈松年的女兒。那她與沈珂的親事,豈不是成了令天下人嗤之以鼻的大笑話?!

豐姨娘立即垂下眼瞼,低聲說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跟我說了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蘇玉妍盯著豐姨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

豐姨娘在片刻的慌亂過後。慢慢鎮定下來。她的兒子蘇玉修現在已經身份陡增,她在蘇家的地位也會隨之相應的升高,就算她只是個姨娘。別說蘇玉妍不敢拿她怎樣,就是蘇慎,也不敢輕易得罪她了,更何況她現在要說的,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關沈、蘇兩家名譽的大事?所以,她立時就鼓起勇氣。抬頭回望著蘇玉妍,略略加重了語氣,“大小姐,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把我當年看到的事情說給你聽聽,真相如何,還待斟酌……”

蘇玉妍也已從最初的震驚中醒過神來,不等豐姨娘說完,就打斷她的話頭,“當年沈松年與我母親相遇,除了你,可還有別人看見?”

“江媽媽,她也是貼身侍候夫人的,自然也跟我一同看見了。”豐姨娘篤定地說道,“大小姐要是不信,儘可把她找來問話。”

這節骨眼兒上,蘇玉妍可不想把事情鬧大。想了想,她便向豐姨娘說道,“江媽媽那裡,我自然是要好生問過的。但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姨娘若是不說,自不會再有第三人知道,所以,還請姨娘能守口如瓶。”不管真實真相如何,她都不容許別人敗壞早在九泉之下的宋氏的名聲。

豐姨娘便連連點頭答應。

蘇玉妍遂讓她去了。

目前豐姨娘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她不禁陷入沉思。

眼看距五月十八的吉日只有不足一個月的時間了,時間緊迫,一定要在吉日之前把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否則,就算嫁給沈珂,她也會心中存疑,雖然她對沈珂已經生出好感,可她也不想自己成為某段不倫之戀的女主角。

她在屋裡呆了良久,才讓春草去叫了江媽媽過來。

因為錦繡軒生意興隆,江媽媽多半時間都在那邊照看了,這些天因為蘇玉妍出閣在即,這才回來安排人手置辦嫁妝事宜,雖不說忙得腳不沾地,倒也著實累得夠嗆,此時聽蘇玉妍找她有事,怕是哪裡辦得不妥當了,急忙撂下手頭的事務過來見她。

一進屋,見蘇玉妍坐在靠窗的杌子上發愣,不由得有些奇怪,就笑道,“大小姐找老奴有事?”

蘇玉妍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