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慢性毒藥竟然在趙宥身上不知不覺地隱藏了好幾年,而趙宥在身邊太醫、侍衛、宮女、太監等重重環繞之下也未能察覺到一絲一毫,就足見這下毒之人的城府之深,手段之高,行事之慎,隱藏之密。不過,雖然不知道是何人下手,但既然對趙宥下手,也就說明此人對趙宥恨之入骨,或者與趙宥有著最重要最關鍵的利害衝突。而趙宥身為天下之尊,雖然才登基幾年,但也勉強算得上是仁善之帝,又不曾與人結過什麼滔天大仇,倒也想不出何人對他恨之入骨。放眼天下,與趙宥有著最重要最關鍵的利害衝突的,除了他兩位兄弟,自然再無旁人。

以蘇玉妍的猜想,這下手之人,很可能就是趙宏與趙安兩兄弟之中的某一人。畢竟,趙宥與他們一樣,都不是皇后所出。按常理來說,他們三人的機會應該是均等的。但帝位最後卻落在趙宥身上,他們不服,也在情理之中。

當然,她也不敢確定。畢竟,有太多的外在的因素也可以導致此事的發生。

沈珂見蘇玉妍面露沉吟之色,想了想,又道,“前兩天進宮,與皇后娘娘也說了幾句話,她最近消瘦得厲害,要不,你進宮去看看她?”他知道,妻子與皇后梁氏感情深厚,再加上沈珂與趙宥是親舅甥這一層關係,兩人與旁人的情分自是不同。

蘇玉妍聽了,自然更加擔心,就道,“她必是為皇上的病憂鬱所致。也罷,我明日就進宮去瞧她吧!”

眼見時辰不早,蘇玉妍便也起床穿衣。稍後,她梳妝齊整,與沈珂同乘一輛馬車進宮。

此時不同往日,梁惠君已經貴為後。宮之主,她與蘇玉妍情分不同,沈珂又是趙宥的親舅父,到了宮門,便是沒有皇后的諭詔,宮人也忙把她迎進內宮不提。

梁惠君想不到蘇玉妍這麼大早就會進宮探望,聽到岫煙說沈少夫人在宮外等候,一時又驚又喜,忙命岫煙親自去宮門引她進來。

本來,她是想親自在宮門處迎接的。不過,她現在身份尊貴,已不是當年的穎王妃,若親自去宮門迎接區區一個指揮使的妻子,自然會讓人世人詬病,便是那些諫臣,也不知會說出多少難聽的話來。所以,她便強按住內心的喜悅與激動,安靜地坐在宮內等待蘇玉妍的到來。

蘇玉妍一路在宮人的引領下來到乾坤宮,只見宮門大開,梁惠君的貼身女官岫煙已經候在門首,遠遠看見她,便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沈少夫人可真是稀客呀!快請裡坐。”

蘇玉妍也報之微笑,隨在岫煙的身後緩步進殿。

走過重重帳縵,終於來到梁惠君的寢宮。

梁惠君此時正端然坐在鳳榻上,一眼看見蘇玉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便再也忍不住了,驀然站起身來。

蘇玉妍走到門口,也看見了突然站起身來的梁惠君。

此時的梁惠君,一身鴉青色的棉裳,外罩一件雪貂披風,厚重的衣服將她的身子襯托得十分單薄,雪貂披風更是把她蒼白的面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只看了一眼,蘇玉妍就覺眼眶一熱,幾乎落下淚來。

曾幾何時,這個堅強美麗的女子竟變成現在這般柔弱的模樣了?

第一卷 257、同盟(上)

梁惠君已是眼眶一紅,淚水差點奪眶而出,當著岫煙,她終是將心中的激動強壓下去,淚光閃閃地向著蘇玉妍迎上前去,“玉妍,你可來了!”

短短一句話,實在無法完整地表達出她心中的萬千感概,可是,就是這一句話,卻讓蘇玉妍眼中蘊藏的淚水頓時如斷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地直往下掉。她連忙迎上前去,就要屈膝行禮。梁惠君踉蹌上前,連連擺手,“罷了,罷了,這裡沒有外人,快莫如此!”

岫煙見了,忙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她一直隨侍在梁惠君身側,也算是她的心腹了,自然也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