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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清河坊,大街上,車水馬龍。

景仁跟著漫不經心的紫衣男子穿行在人流人海中,紫衣男子饒有興致地觀看著民風市井,也不知是對景仁說,還是自己說,道:“他好像做的還不錯喲……”

景仁先愣了一下,然後會意,低聲說道:“若不是有爺,大宋哪會有今日升平之象。”

紫衣男子瞥了一眼景仁,微微一笑,不語。

清河坊中橫貫流著一條清水河,石橋流水,烏篷輕舟,沿河柳提,綠波輕漾。紫衣男子指著前面一處問道:“那怎麼這麼熱鬧呀?”

景仁一看,回應道:“好像是哪家店鋪開張迎新了。人是挺多的,馬車都過不去……”復尓轉向紫衣男子問道:“爺,還往前走嗎?”

紫衣男子搖著摺扇沉默了一會兒,身邊便是幽幽清水河,綠波中映著男子傲慢倜儻的驚鴻之影。“算了,不往那邊走。”紫衣男子轉身向景仁道:“你可知道京都海棠令?”

“是不是那家酒館,內院裡載滿了海棠樹的,而且買著一種名為海棠釀的好酒的地方?”

紫衣男子一拍摺扇,笑得風華,道:“對,就是那裡!當年我和皇兄常常溜出宮來,就必定要去那裡喝兩杯。”紫衣男子拿摺扇低著堅毅的下巴,擺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可說出的話卻那麼脫線,“好像海棠令的老闆家有個小女兒,生得頗有些姿色,十年前她還不過是幾歲的娃娃,不知十年後會出落成怎樣的姿色?走,去海棠令瞧瞧!”

……!!……景仁汗顏,“爺,有些話我不知該不該問……”紫衣男子停下腳步,看著景仁。景仁心裡猶豫可還是鼓起勇氣,“爺,您什麼時候娶妻呀?”

紫衣男子反詰:“我為什麼要娶妻?!擺個女人在府裡面當佛像供著呀?!”

“可是爺也不能這樣呀!……野花是有刺的。”

紫衣男子不以為然,“我就喜歡野花,而且刺越多的野花越喜歡。快走!”

……!!……景仁無語。

紫衣男子走著走著被街邊一個小鋪吸引,清風一過,綵線翻飛,宛如燦爛錦霞。紫衣男子也不知為何,腳步已不聽自己使喚向著那街邊賣綵線絲絛的小鋪走去。

“吳媽,你可得把這小娃娃看好了呀!幸好她是跑到我這來了。”……剛剛才送走祝家小娃娃的劉三轉身回到鋪子前,就驚見兩個衣著華麗的男子站在自家攤前觀賞,連忙迎上去,既驚又喜。劉三喜笑顏開,對著那位紫衣公子翼翼問道:“公子,是不是想要買,買綵線呀?”劉三太激動了連話都結巴。

紫衣公子抬起一雙俊麗無著的棕黑色眼眸,映著水色彷彿含有琥珀般的流彩!劉三心下登時漏了好幾拍……天!這,這男人怎麼能長成這樣!怕是古時候的美男子潘安也不過如此!

紫衣男子隨意一撫手邊的綵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看上這些花花哨哨的小玩意,心中一笑,也不以為然,他本就是放浪不羈的性子,看看這些東西誰敢說他半句……修長堅韌的武者之手卻溫柔地拂過那些色彩斑斕的絲絛,如風,拂柳。當他的手落在一束捆綁著的紅線上時,莫名地停住了。劉三連忙道:“公子是想要這種紅線呀?!公子好眼光呀!”

紫衣男子一笑,“怎麼說?”

“這種紅線可是男男女女用來綁姻緣的紅線!公子,您有沒有聽過‘千里姻緣一線牽’的典故呀?”

紫衣男子與景仁面面相覷,都是不知。他本就是出生深似海的侯門宮廷,成年後又忙於戰爭征討,哪裡會聽過這些民俗傳說,不知為何他竟然來了興致。

“願聽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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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匆匆跑到一心堂的門口,四處張望,人流紛紛湧入店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