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一揮衣袖道:“其實我的第二個疑問比第一個疑問要容易解釋,就是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中毒深淺也不同,碧柔確實同是中了火毒,但是中毒程度比男子輕,所以她沒死。而第一個疑問……答案就是桌上被人飲盡的烈酒和房中催人情—欲的薰香……烈酒入腹,春香入鼻,都促使了人體全身血脈張,流動加速,致火毒深入血脈,毒氣攻心,這才使男子迅速致死的原因!”

宋慈說罷,走到碧柔面前停下,薄涼而視,跪坐在地上的嬌美女子瑟瑟發抖,碧柔抬起眼,含淚望著眼前這個宛如冷煙般凝成的秀美少年。宋慈從屏風上取下一件厚實的衣裳,輕柔地披在碧柔一件輕紗隱約可見白嫩軀體的身上。宋慈以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說:“今夜你辛苦了……你精心設計的一場毒殺,捏造出來是作過死……其實,你是想跟隨這個男子雙雙殉情的吧?”

眾人聽到此處皆是目愣口呆,而碧柔一怔,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驟然失聲痛哭起來……

經過京畿提刑大人皇甫俊一一番審問,碧柔已經是招供出全部實情,她先以夜晚寒冷為由點了盆未燃盡的炭火在內室裡,誘惑男子大量的飲酒,再點燃分量足夠的薰香,待酒醉後又與人行房,而男子就是死於行房後的熟睡中……宋慈一直在一旁冷眼相看,最後自言自語一句話:“愛之愈深恨之愈切,因為是風塵女子而不能與愛人長相廝守,就萌生這樣玉石俱焚的念頭,枉害了無辜人的性命,不值得呀不值得呀……”

站在宋慈身後的梅曉辰,謝弘微,範文琦三人皆是各懷心思,凝望著白衣少年纖瘦的背影……宋慈說罷,不吭一聲地轉身走出房間,三人最後看了眼還在全心審問的皇甫和鄒遊兩人,也隨著宋慈默默的走了。

外面依舊歌舞笙樂嬉笑歡聲不絕於耳,喧囂繁華宛若隔世,而宋慈此時心如止水,甚至還似結了層薄冰般瑟瑟的寒涼,他忽然間想起從前父親宋鞏囑告他的一句話:“人心難測海水難量。”

“喂……慈兄……你等一等我們嘛!”

謝弘微從後面摟上宋慈的肩膀,一邊說一邊笑得風神俊秀,梅曉辰也上前來,黑著一張俊美秀雅的容顏,一把拍掉謝弘微放在宋慈肩上的手,換上自己的手,霸氣十足道:“什麼‘慈兄’?!‘慈兄’是你叫的麼?!‘慈兄’只能我一個人叫!”

“小氣……”謝弘微不滿地瞅了眼梅曉辰,對宋慈狀告道:“宋兄,你可千萬別被這小子的花言巧語騙了呀!我告訴你,京都四公子中就屬他小子最風流了!”

梅曉辰氣惱,道:“滾滾滾——慈兄,別聽他胡說!”

宋慈不知怎麼卻被兩人毫無顧忌的言語所觸動,問謝弘微:“……什麼是‘京都四公子’?”

謝弘微儀態風雅,瀟灑的搖扇,笑道:“京都四公子嘛,當然就是京都之中論才論貌論家世論身價最高的四個年輕單身男子!他們可是全城少女的偶像喲……”

宋慈再問:“那敢問哪四位京都貴公子有幸獲此榮譽呢?”

謝弘微笑得更開懷了,而梅曉辰卻是臉色更黑,謝弘微說:“今夜有緣,宋兄你就見到了三位,我,梅兄,還有剛剛那位皇甫大人……另一個就是今科的榜眼,大理寺正卿之子,白起是也!”

宋慈一怔,心道:呵,誰說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人也不認識的?!這大名鼎鼎的京都四公子他不也認識全了……梅曉辰,白起,謝弘微,皇甫俊一,京都四公子……思此,宋慈心情不由大好,不出所料,梅曉辰果然是有背景的人。

謝弘微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如今金翎將軍,皇上的小皇叔軒王爺一回京城來,我們京都四公子的赫赫大名怕是就要全全被他鎮壓下去囉!”

……軒王……是呀,不是謝弘微一語提點,宋慈怎麼差點忘了他來玉堂春的真正目的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