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輕輕貼上懷中人兒緊蹙的雙眉,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憐惜,“我會讓你沉醉在我懷裡,一生一世。”

是承諾,更是誓言。

風,呼嘯而來,又呼嘯著離去。腳步踏實,踏實得讓她漸鬆了眉頭。

寒風吹過,夜色深沉,卻又有著幾分清朗。踏實的腳步聲緩慢地前行。

而後,遠遠地,踢踢踏踏的足音慢慢跟了上來。

“少爺,如何?我劉頭沒說錯吧?酒後吐真言,一醉消千愁。阿弟的心結你終於都曉得了吧?”嘿嘿的蒼老笑聲很是得意。

“我寧願不曉得!”他懊惱地哼一聲。他只要她開心快樂就心滿意足了,就算她不肯回應他的感情又怎樣?大不了兩個人便一輩子兄妹相稱地活下去,他也不是不能忍受……如果知道醉酒後的她會憶起那麼多的傷心與背叛,他絕不會讓她沾染一滴酒液。

他……不捨得啊。

“少爺,別隻顧著心疼嘛。”得意在微頓了一刻後,又鍥而不捨地跟上那踏實的腳步聲,“就像你臂上的箭傷一樣,不刺破、不放膿,遲早會壞掉。人啊,傷心事憋久了也會腐爛的,哪裡是說忘便忘那樣輕巧呀?阿弟今夜肯吼出來,未必不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啊。再說,你不真的只想做人家一輩子的‘大哥’吧?你其實是想人家喜歡上你、想人家放開心胸接納你……想得不得了吧?你更想與人家比翼齊飛,成為人世間最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吧?”

嘿,年紀輕輕就敢說出“解甲歸田、安享天年”的話來,他圖的是什麼,府中人哪一個不清楚的?不用遮遮掩掩了啦。

“要你瞎操心!天這麼冷,你還不回去休息!”酷臉有一點點發燙,被人猜中了心思,怎麼樣都有點狼狽的。

是啊,騙誰?她足他一輩子的……痴戀,他怎能不想她歸己所屬,怎能不想?他想得心都疼了啊。

“少爺,心病還要心藥醫。劉頭好心告訴你一聲,心急吃不上熱豆腐的。阿弟現在是抵死不肯從你的,你就多一點耐心吧!”

“要你多嘴!”他狼狽地罵道,什麼“從”?!說得這麼難聽!

“我只是以過來人的身份給你一點忠告哦。”怪不得人家阿弟暗地咕噥他不識好人心呢,“你啊,就老老實實披著‘大哥’的外底等著吧!等哪一天她終於肯放下心結了、不再猜疑排斥男女之情了,你再伸出魔爪也來得及的。”

“你還多嘴?!”什麼外皮?什麼魔爪?!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有這麼……飢渴嗎?

“啊,我多嘴,我多嘴!”嘿嘿的笑聲卻依然緊追著踏實而又略帶倉促的腳步聲,“少爺,阿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我照舊拿府裡的賬冊去煩她,你不反對吧?”他終於尋到能讓他安心地丟出燙手山芋的理由,自然要快快行動啊,他也想舒舒服服地頤養天年啊。

“你終於肯承認了?”揶揄的低笑在夜風中有些含糊,“隨你吧,劉叔。整日有事煩她,總比讓她無所事事地胡思亂想好吧?”

“是啊,是啊。”蒼老的笑聲開始有些彆扭了,“她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怎麼懂記賬之術?我……認輸就認輸。”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你找時間自己找她認輸吧。”他不敢參加這一老一少的戰爭,明哲保身為上策,“好了,你該休息去了,劉叔。”不要老纏著他們行不行?

“我走,我走。”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很爽快地轉了方向,遠離了兩步,又遲疑地停下來,“少爺……”一個困惑了他半個晚上的問題,如果不問個明白,今晚怕會擔心得睡不著的。

“嗯?”

“咱們一府的吃喝開銷,除了你那幾兩官俸之外,就靠祖上餘下的那幾畝薄田……你啥時藏了無數的金山銀山……要不要我去幫你看著?我……好想看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