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只見鮮紅色的血順著那人的褲管緩緩的流了下來,腿股處早已是鮮血淋漓。

曉禾大叫一聲:“怎麼辦?你受了傷!”

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驚慌,那人勉強睜開虛弱的眼睛,看著曉禾微微的笑了一下:“不妨事,是舊傷。”

曉禾剛想說話,就見城門方向突然間燈火通明,大隊的人馬從裡面衝出來,循著剛剛那隊人馬跑去的方向追去。

曉禾和那人同時身體巨震,彼此心中都知道李元吉已經籌集了人馬,派兵追出來了。而萬夫人的那夥人也很快就會發現自己已經逃跑,兩人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那人隨即一手把弩箭撐在地上,勉強站起了身子,拉起了曉禾,自言自語道:“不能耽擱了。”然後就屈起手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不一會就見一匹通體火紅的駿馬風馳電掣般跑了過來。一直跑到他們的身邊,對著那人又貼又蹭,很是親熱的樣子。

那人拍了拍那馬的腦袋,然後就一把抱起曉禾放在馬上,自己也翻身上了馬,大喝一聲:“抱緊了!”就掉轉馬頭,向另一邊的山區跑去。

曉禾跑著那人的腰,只感覺騰雲駕霧般的穿山越嶺,整個人顫抖不已,四肢痠軟無力,臉上冷汗直流。曉禾不由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怎麼也跟那些柔弱女生小家碧玉一樣沒見過世面?

突然只聽跨下戰馬長嘶一聲,仰蹄人立而起,曉禾在那人身後,差點一不留神下被摔下馬背。慌忙抱緊那人的腰身,待坐穩後,才緩緩睜開了一直緊閉餓眼睛。

此時他們正置身於一塊突起的岩石上,而剛剛救自己的那人則目不轉睛的盯著山下。只見山腳下一隊人馬正趁著夜色慢慢的趨馬上山,而遠遠的,李元吉的那隊人馬也已經改變了路線向這邊奔跑。再看看跨下的紅馬,剛剛這麼一輪急奔,又是坐著兩個人,此刻它已是筋疲力盡,口中不斷的向外面吐著白沫。

“恩,這位大哥,不如我們藏裡起來吧,這樣跑也不是辦法。早晚都會給抓著的。”

那人看了曉禾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想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說道:“下馬。”

曉禾愣了一下,然後狼狽的爬下了馬,那人也隨著她跳了下來,剛一落地就一把把外袍脫下,然後說道:“把衣服脫下來。”

曉禾大驚,條件反射的抱緊了胸口,驚疑不定的看著那人,表情明顯是在說你想幹什麼?

那人看著曉禾的那個樣子,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這一笑就如冰消雪融,旭日出生般另人動容。

曉禾見他這樣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心想自己可真夠齷齪的,人家這樣捨生忘死的救自己,難道還真是圖這個嗎?就算是真的圖這個,以身相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然後也沒問什麼就乖乖的把那個華麗的男裝外袍脫了下來。

那人從身後的包袱裡拿出了一堆東西,曉禾認真一看竟然是一件保暖的背心護甲,那人走過來拉過只穿著單衣的曉禾為她套上,又拿出一件普通獵戶穿的帶著獸毛的上衣為她穿上,再蹲下來給她套上一雙皮革的靴子,再給她圍上一條像是虎皮製作的裙子,不一會。曉禾已經從一個富家闊少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獵戶家的小女兒。

曉禾心中盛滿了感動,這素不相識的人不但拼了性命的救了她,如今還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強忍著要溢位眼眶的淚水,抿緊了嘴角,第一次在這個時代感到了溫情,不由得充滿感激的看著那人。

“先在山上藏一個晚上,然後下了山就向北走,走上半日就會遇到人,然後就打聽怎樣去幷州,然後再買匹馬,晝伏夜出,跑去長安,到了長安後直接去秦王府,到了那,你就安全了。記住了嗎?”

曉禾含著淚點了點頭:“記住了,可是你要到哪裡去呢?不要回晉陽了,那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