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從指縫漏得涓滴不剩。

究竟什麼可以握住,誰又知道。所以,做人乾脆饕餮一點,現在能吃,就得鼓著勁多吃。

韶因一張俏麗玲瓏的巴掌臉,誰也猜不透那下面掩蓋了多少企圖和想望。

外頭回廊裡早沒人聲了,週末課結的早。韶因不急著去飯堂,雨大著呢,十米開外就一片霧煞煞了。她知道午飯自會長腳來尋她。

於是其他的有錢女學生都踩著時髦雨靴呼朋引伴走了,只剩下她孤影就窗坐著。雨帶著股泥土腥氣從半開的木窗掃進來,地上一淌溼。而她一雙秀氣小腳穿著單布鞋,也不沾地,打鞦韆似的閒晃。

午飯來了,一路飄香。韶因照舊坐著不動,目光移到書本上。

午飯先生關緊窗戶,然後照例挑了一個遠端的桌椅坐了,照例鼓了半天勇氣,才斯斯艾艾一句:裴小姐還不回?

韶因抬眼。一臉的清泠泠的隔膜感,愈發襯得眼瞳深水似的幽渺,午飯先生原本就所剩無幾魂魄又散了些,只顧愣看著韶因的下巴上一顆褐色美人痣。

美人遞過去一枚遙遠的淺笑,又去看書,完全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午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