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

不知道是什麼人,跟他說了什麼話,又給了他怎樣的傷害。

那個信封的東西,溫淑芳沒有看,也不敢看,她從手袋裡拿出來把它遞給夏小冉,帶著哭音問:“囡囡,是不是為了他,你連爸爸媽媽都不要了?”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痛心,這個他們從小寶貝長大的女兒,視為驕傲的女兒,竟如此傷他們的心。

夏小冉攢著信封一直搖頭,淚如雨下,一滴滴淚落在她米黃色的裙子上,暈開朵朵的花,嘴唇被她咬出血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爸爸有什麼意外,她如何原諒自己?

她靠著冰冷的牆面,淚水模糊了眼睛,覺得自己走到了一個死衚衕,無論她怎麼堅韌怎麼反抗,那堵厚厚實實的阻礙還是擋在面前,不單隻她自己走投無路,她還捎上父母,讓他們受屈辱受傷害,還有邵峰,他本來該是揮斥方遒的天之驕子,現在卻甘願跟她窩在小小的套房裡,只為了堅持他們可悲的可憐的愛情。

她想在醫院裡等爸爸醒來,可媽媽不同意:“你爸爸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先回去吧。你長大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掂量。”

她渾身一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醫院的,全身的神經都麻木了,只是機械式地往前走,好像連方向也找不到。直到邵峰把她拉住:“小冉!”原來他一直就沒離開過醫院。

她擦乾眼淚,茫然地抬起頭看他,他的眼睛滿是血絲,底下還有青黑,臉頰瘦得讓人心疼,她又想哭了。

邵峰想伸手抱抱她,又發現自己的手很冷,半路縮回來搓熱了,這才拉起她的手問:“伯父怎麼樣了?”

她逼自己打起精神,言不由衷地搖頭:“別擔心,沒事了。”

邵峰怔了怔,複雜地看著她,卻沒有戳穿她的話,只是貼著她冰冷的臉喃喃:“對不起……小冉,對不起,是姑姑……”其實他猜也猜得到是怎麼一回事,而一通電話,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悶聲說:“我不怪你,不關你的事。”怪只怪,他們愛得這樣深,緣分卻這樣淺。

她拉著他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火鍋食材,回家熬了一鍋飄滿辣油的四川火鍋底,沸燙的湯麵歡快地跳躍著,他喜歡吃辣,邊吃邊嚷著喜歡,一直沒停過筷子,後來發現她根本沒有動,轉頭看去,她簌簌地落著淚。

他一下子急了,連忙丟下筷子,拿紙巾笨拙地替她擦眼淚:“你怎麼了?”

她推開他的手,吸了吸鼻子說:“就是太辣了,難受得忍不住,辣得喉嚨都黏起來。”

他彎唇傻傻地笑了笑:“,那多喝點水,以後啊,記得做個鴛鴦鍋,你一半,我一半,誰也不耽誤。”

這話,讓她沾了辣味的喉嚨更添了些許苦澀,以後,以後,也許永遠也不會有的以後。

飯後,他主動負責洗碗,還推著她先去洗澡。

然後他們靠在一起看了一部電影,是老片《勇敢的心》,她依舊哭得淚水嘩啦嘩啦地流,華萊士的死,和伊莎貝拉的情,每一幕都擊中她的淚點,其實戲裡戲外,那麼多人和他們一樣,相愛卻不能相守。

夏小冉早上起來的時候,邵峰還在睡,才踏入初冬屋裡就開了暖氣,都這樣他還是睡了很久身體才暖和一些,這是病根。被子的半形滑下,露出他精瘦的胸膛,手臂、靠近心臟的地方有幾道疤痕,她一直不敢碰,彷彿那疤痕那疼痛是落在她身上一樣可怕,而他原本可以活得很瀟灑的。

她很艱難才忍住,沒有流淚。

她先到廚房做了早飯,擺在保溫瓶裡溫著,然後到陽臺上把她和他的衣服都收起來,規規矩矩地疊好放在衣櫥裡,然後把自己簡單的幾套衣服放到袋子裡,不捨地環顧了這間房子好久,好久,可再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