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的軟弱?

他還想說點什麼,卻聽到溫淑芳在走廊的另一頭招手,激動地喊著:“囡囡,快,快來,你爸爸醒了!”

夏小冉面露喜色,抬腳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到他傻傻地站在原地愣望著自己的背影,她的心裡湧上了一抹酸楚,她張唇說了幾個字,然後堅定地往母親的方向走去。

他已經不會思考,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可他看懂了她的意思,她說:音樂家,對不起。

這次,是真的不再相見。

對不起,我食言了。

對不起,我不能再握著你的手一起走下去。

也許再也沒有人,再甜甜膩膩地對他喊,音樂家。

他以為是下雨了,驚覺臉上一片溼濡,抬手一抹,原來是流淚了。

邵峰,你看看你自己,這般懦弱,這般無能,你說別人配不起她,那你呢?

夏之年一頭銀絲有些凌亂,佈滿皺紋的眼半張半合,他戴著呼吸器,嘴唇微張卻開不了口,醫生說他現在的身體很虛弱,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蹟。

夏小冉趴在他的病床前,壓抑的哭聲低低傳來:“爸爸,對不起,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溫淑芳掩著唇,也是默默地落著淚。

夏之年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卻又把頭轉到另一邊,手指吃力地朝門口揮了揮,似乎是讓她離開。

夏小冉心中一慟,急急地握著他的手喊:“爸爸!”

可夏之年已經閉著眼睛,只是胸口一起一伏地洩露了他的情緒,溫淑芳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讓你爸爸休息吧,這兒有我看著,你回酒店去幫忙收拾幾套換洗的衣服,明天拿過來。”

“我……”夏小冉還想說話,媽媽朝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們不知,邵峰在病房前站了很久,那雙漆黑的眼睛似乎在看他們,也似乎在透過他們看些什麼,最後默然地轉身離開。

對他來說,遺忘和堅持,都很難。

市中心的某座商業大樓——

秘書敲門的時候手都是抖的,雙腿直打顫,大BOSS最近心情不好,公司的高層幾乎每個人都被他吼過,人人自危,她在他手底下辦事更是戰戰兢兢,就怕哪裡惹了他不高興,隨時得捲鋪蓋走人。

傅希堯正在看設計部送上來的設計方案,才看兩頁就發現了幾處漏洞,火大得想罵人,秘書敲門時他不高興地噴火:“進來!”那雙犀利的黑眸毫不留情地直視著她,擰著眉冷聲問:“又有什麼事?”

秘書鎮定了一會兒,從資料夾裡取出兩張音樂會入場券,上前一步放在他跟前:“傅總,您要的票已經到了。”

傅希堯挑起下巴問她:“這是什麼?”他的眼神有些疑惑,彷彿忘記了有這麼一樁事情。

秘書回道:“傅總,這是鋼琴大師拉爾夫先生在中國巡演的首場式,您之前吩咐我提前訂票的。”

經過秘書的提醒,傅希堯終於想起來了,他微微眯起眼睛,冷淡地說:“知道了,放下吧。”

等秘書離開以後,他拿起票看了幾眼就意興闌珊地丟在一邊,他對什麼演奏會沒有一點興趣,喜歡聽的人,是夏小冉。那時她還跟著自己,每晚總要聽幾遍這個拉爾夫的專輯才睡得著,後來恰巧聽朋友說這個人有意來中國辦演奏會,他鬼使神差就記住了,那時還想著,這下那個小女人該高興了吧?沒想到……

他蕭索地靠著椅背,一閉上眼就是她那張嬌嬌小小的臉,看他的眼神除了怨恨、淡漠、難堪,再沒有別的。也就只有看著邵峰,才知道原來她也有眉眼如絲溫柔似水的時候,那天她冷冰冰地對自己說,沒什麼,只因為我愛他,我不愛你,這就夠了。她又一次成功地在他心口劃了一刀,狠狠的一刀,無論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