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英清與夏依濃又是一怔,不明林逸今日怎那麼多的感慨,每一樣東西他都可說出哲理性的話語來,胡英清深深體味其中含意,頓時情緒低落,她就像那隻小鳥!

“林郎!你唱一支歌吧!”夏依濃垂下的螓首,輕抬起,輕柔溫婉地道,她不想氣氛太過沉重。

林逸好像還未從傷感的情緒中脫出來,他沉思一會兒,引亢而歌,他那磁性異強的中音吐出一串串曲調婉轉,更為淒涼哀怨的音調,卻是後世臺灣藝人潘美辰的《我想有個家》

我想有個家

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時候

我會想到它

我想有個家

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驚嚇的時候

我才不會害怕

誰不會想要家

可是就有人沒有它

臉上流著眼淚

只能自己輕輕擦

我好羨慕他

受傷後可以回家

而我只能孤單的

孤單的尋找我的家

雖然我不曾有溫暖的家

但是我一樣漸漸的長大

只要心中充滿愛

就會被關懷

無法理怨誰

一切只能靠自己

雖然你有傢什麼也不缺

為何看不見你露出笑臉

永遠都說沒有愛

整天不回家

相同的年紀

不同的心靈

讓我擁有一個家

唱罷,林逸佇立呆然,寂落而憂傷。胡英清早已淚流滿面,失聲痛哭,夏依濃亦是泣不成聲,聞聲而來的俾女,為林逸渾厚的男中音所動,但見小姐傷心欲絕,痛哭涕零的樣子,她們不知所措,勸慰連連,卻自己也莫名地跟著哭了。

“林郎!你好狠心!惹得我們這麼多淚水!”夏依濃挨近,輕擰柔掐。

林逸恍過神來,卻也覺今日太過反常,抱歉:“對不起,觸胡小姐情懷,惹胡小姐傷心了!”

胡英清輕拭紅腫的雙眼,道:“不關林主席的事,小女子自身命苦。”言畢,卻是再也不願出聲。

林逸無趣,藉故告辭回府,夏依濃本打算在三義庵與胡英清共進午餐,也只得同林逸一起回去了。

路上,有葉飛落,從枝頭翩然而下,暖洋洋的午日陽光,照著寂寥的街上寥落的路人。夏依濃要林逸陪她一起坐在馬車裡,她緊緊依在林逸懷裡,疲倦道:“林郎!剛所那首歌好悽慘,好動聽哦!你什麼時候寫的?”

林逸知逃不過對藝術痴迷的夏依濃一問,但他哪敢明言?只得轉換話題道:“胡英清小姐有什麼悽慘的遭遇嗎?怎個如此傷心欲絕模樣?”

夏依濃與胡英清,不僅相互聞名已久,見面之後,兩人一見如故,情同姐妹。“林郎!英清姐姐好可憐!你要幫她!”夏依濃嘟嘟起紅豔豔地嘴,抬螓首以望。

林逸輕拍夏依濃柔若無骨的背部,低首疑惑地對上她明亮的眼眸。

“英清姐姐跟我一樣,從小是一個孤兒,被人收養後,成為一名名妓,同時也成了別人賺錢的工具,她的處境還不如我,她沒有人生自由。身在京城,京城到處是達官貴族,王孫將後,誰也得罪不起,英清姐姐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前年,她被朝廷一位權勢王爺看上,包養起來,雖不能離開怡紅院,但也不用再面對那些狂蜂亂蝶的糾纏了。可誰知,好景不長,人民軍攻打北京城,那位王爺攜家逃往東北,卻落下了英清姐姐,我們女子好是命苦啊!只是你們男人的玩物而已!”夏依濃忿忿然,說的是胡英清,卻是跟說自己的遭遇一個樣。

“這麼說,還是人民軍害了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