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沒來及說什麼,李氏已經發了瘋,抱著肚子便往大哥身上撞,說什麼‘你們不讓我活,索性就都別活了,一塊兒死了乾淨!’她哭鬧撒潑一通好耍,可教我爹孃嚇了一跳,又氣得不成,眼見她鬧騰的著實過火,爹便連著大哥一塊兒趕出家門,索性眼不見為淨。“沉香也是大開眼界一回,不說李氏哭聲震天來去打滾,衣裳一絲不皺,妝容一絲不花的本事叫她欽佩,後來更別提爹氣得臉色煞白,拿著旱菸杆子敲得大哥滿頭包,狼狽不堪的拖著李氏出門時候,那女人還能滿眼得意的朝她示威,便叫沉香知道,那就是個硬茬子!

沈敬重笑著問道:”

如此一來,不是稱了旁人的心意?”那李家不是正想要個上門女婿,偏秦家趕了兒子出門。

沉香眼皮一耷拉,淡淡的說道:“大哥會回來的。”如果說先前說給大哥另娶一房妻子的話是嚇唬嚇唬李氏,如今已是不可不做了!爹孃對大哥寄予厚望,這些期望決不能栽在那個女人身上,況,她也算是對大哥瞭解一二,雖說走了偏路,可現在拉回來——也不遲!

為人做嫁衣這種事兒,李家想的美,可也得看秦家願不願意呢?

沈敬重換了個姿勢,雙腿伸直交叉著,仰靠在椅背上,挑眉問道:“你確定?用爺幫忙麼?”

沉香抬起頭,皮笑肉不笑的朝沈敬重扯了扯嘴角,“奴婢心中有數,爺公務繁忙,這等小事兒,就不勞爺費心啦。”

沈敬重笑了笑,看沉香臉色格外鄭重,便熄了心思。秦家如何又關他何事?不過是因著沉香,給他們幾分體面罷了。

畢竟——秦家若出了有出息的,他也是想著扶持一二。至於人選,並不是非秦沉木不可,如今——且看看罷!

沉香陪著沈敬重一道用過午膳,便踱步往秦家去了。

這事兒到底還是儘快了結的好!

到了家裡,一看沉木正垂著頭跪在屋中間,沉香靜靜的盯視許久,抿著的嘴唇緩緩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知道回來就好!

秦老爹盤腿坐在炕上,抬眼見沉香立在門口,朝著跪著的沉木道;“起來罷,有什麼話就好好說。”

到底是自己的的兒子,不能讓他在底下弟妹面前失了臉面。

“是!”沉木沉聲應道,立在炕邊兒上,卻是垂著腦袋,好似沒臉見人一般。

沉香就跟什麼都沒瞧見一般,進了屋子,叫沉木去了偏屋,兩人坐下,沉香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熱茶,自個兒端著杯熱茶,看著嫋嫋騰昇的熱氣煙霧,靜了一會兒,抬眼望著沉木,平心靜氣的說道:“大哥,你是怎麼想的,跟咱們透個信兒吧!”

沉木緊緊抿著嘴唇,皺著眉頭,臉上羞愧無比。

沉香和緩了聲音,柔和的輕聲道:“好不好的,事情總得解決,可你也看見了,李氏壓根兒就看不起咱們家,她許是願意做你媳婦兒,可是卻不願做秦家的兒媳,這裡頭的差別,想必大哥是清楚的,往後該怎麼著,總得有個辦法啊!”

沉木心裡頭也是難受的緊,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娶回來的媳婦兒竟鬧得家裡不得安寧,況李氏的心思——還未入京時候,她雖時不時的提及幾句,卻是說的隱晦,他又對內宅之事粗心的緊,只以為李氏擔心孃家無人,想要多照看幾分,他自問不是個小氣的,倒也不是問題。可經了那日一遭,他才如醍醐灌頂,徹底明白了李氏意思……

可是,這怎麼可能?他是長子,秦家又不是窮的過不下去了,萬沒淪落到讓兒子入贅旁家的境地,若真如此,爹孃怕是得氣的狠了!

至於,說讓李氏會改的話,他實在說不出口。眼一沉,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發生的情景。

爹孃生氣,攆了他出去,可李氏歇斯底里的哭嚎,待出了院門兒,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