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年如何辛苦都不必再提,和他放在心裡的江敘相比,周以衡不覺得這算什麼。 更何況在這半年裡,他喜歡的江敘也在不停地變得更優秀。 要不是偶然聽人說起,他都不知道江敘開了個公司,一個投資公司。 他的建設公司也才剛成立,江敘那邊就有了個投資公司。 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周以衡的心情是有些複雜的,有種追不上的感覺,又按捺不住想見人。 這下好了,見都見不上。 半年前的一腔孤勇都見鬼去了,周以衡現在就是後悔,十分後悔,萬分後悔。 早在江敘沒有給他回信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 江敘是個平時看起來懶散,但脾氣上來誰來都不好使的人,周以衡已經認識到了。 “走。” 周以衡掐滅了煙起身,眼神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駱全急急跟上:“上哪去?不哄江老師了嗎?” “哄,”周以衡沉聲道,“是我不對,他怎麼生氣都行,這事你就別操心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駱全遲疑著,見周以衡目光還落在身後的小公司上,明白了什麼,十分上道地把車鑰匙扔了過去。 “我打車回去,衡哥你在這邊守著吧,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加油!” 駱全忍著笑抬手在周以衡肩上拍了拍,往馬路對面走去。 “……” 片刻的無語凝噎,周以衡不是很想誇獎駱全在這半年裡成語的進步,用在他身上,還不如不進步。 半年前他剛來到燕京白手打拼,大概過去半個多月,駱全聯絡上他說要來燕京。 那時候周以衡就知道駱全和馮家姑娘好不了了。 臨行前他就提醒過駱全,別剃頭挑子一頭熱,喜歡人也要看清楚值不值得。 之前他帶著駱全做倒賣生意,兩個人身上都存了些錢,他便讓駱全別把底牌全部掀出來,馮家那對父母是個會算計的。 這山望著那山高,最後吃虧的就是駱全。 果不其然,駱全找來燕京之後就告訴他,他和馮小月沒可能了。 周以衡和江敘接連離開之後,雙樹村裡就沒幾個能看得過去的年輕人,馮小月也漸漸接受了駱全追求,一塊吃了頓飯,駱全就上門提親了。 馮家父母的意思是結婚四大件少一個都不行,還要在鎮上蓋新房,蓋新房的事不著急,只要駱全拿出彩禮,結婚之後慢慢來。 駱全沒照周以衡的意思來,條件全都同意了,馮小月問起的時候,他也說了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存款。 沒過兩天呢,馮家父母就讓他上門吃飯,重新提了結婚要求。 不僅要買四大件,立馬要蓋新房,還要給兩千塊錢彩禮,那錢是幹什麼的呢,是給馮小月的弟弟用來蓋新房娶媳婦當彩禮的。 駱全那性子面對這樣無理的要求,也沒發什麼火,只是當場擱了筷子,十分冷靜地讓馮家父母另找佳婿。 他是娶老婆,又不是買老婆。 駱全不顧所有人的反對,把已經買到手的三轉一響能退的退,不能退的轉手賣掉,帶著錢直接前往燕京投奔周以衡。 好在這半年的成績讓人滿意,駱全對結婚已經沒啥執念了。 周以衡收回看著駱全背影的視線,唇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轉頭再看江敘的公司,又惆悵地嘆了口氣。 還能怎麼辦,做錯了事,受著等罰吧。 回到車裡,周以衡打算硬等江敘出來。 駱全去而復返,敲響了車窗。 “還有事?” “衡哥,對面有間花店,你要不要……嗯?”駱全挑了挑眉,暗示性十足。 周以衡愣了愣,思索片刻,下車去買了一束紅玫瑰。 等他再回車上,一抬頭就看見江敘從公司裡走了出來,喜出望外的情緒剛冒出個頭,緊接著就被從他車邊開過,緩緩停在江敘跟前的一輛黑色小轎車蓋住了。 從車上下來的人,直接讓周以衡黑了臉。 他怎麼就忘了呢,來燕京都半年了,顧則遠那傢伙也該返城了。 如果說被老婆拒之門外的挫敗感,讓周以衡的後悔程度達到百分之八十的話。 此刻看到顧則遠跟江敘同框,周以衡的後悔程度至少有一百八,不開玩笑。 他不是不相信江敘,他只是不喜歡看到心懷不軌的人在江敘身邊繞,更不高興這個機會還是他給顧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