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

雲璃握住他的手,面色沈凝地望著他。

連愚山啞聲問:“您、您怎麼會在這裡……我、我……”

連愚山突然想起昏迷前的事,立刻驚慌起來。雲璃安撫他道:“沒事,沒事,放心,孩子沒事。真是好險,我再晚到一會兒,孩子便保不住了。”

連愚山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只覺睏倦之極,全身軟綿綿的,眼睛又慢慢闔上。

連愚山再次醒來,已過了兩天。雲璃喂他吃了點東西,終於精神好點。

“大神官,您怎麼會……”

雲璃道:“我從浩瀚神殿而來,在路上遇到你,真是天意。”

連愚山低聲道:“我、我不能留在這裡……”

雲璃柔聲道:“我知道,你的事我聽說了。那兩個獄卒,我給了他們神殿的御牌,讓他們自去覆命,你不用擔心,”

“可是……”

“山兒,我問你件事,你可要老實告訴我。”雲璃輕聲打斷他。

連愚山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雲璃一字一字道:“我問你,孩子是不是皇上的?”

連愚山微微一抖,沒有作聲。

“你、你……”雲璃明白了,可是看見連愚山憔悴痛楚的面容,又不忍苛責下去,最後轉口道:“皇上知不知道?”

連愚山咬緊下唇,輕輕搖了搖頭。

雲璃顯然十分震驚,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了幾步。

“你哪裡來的誕子丹?”雲璃思索道:“讓我想想。皇宮之中有一顆,但既然皇上不知情,那就應該不是那顆。那是……啊,我知道了,是你二叔連靖宇的那顆。”

瓊華誕子丹以前是國之禁藥,後來雖開放求取,但這十幾年來真正前來求丹並經過考驗的沒有幾人,所有人都登記在冊,雲璃只要稍稍回想,便判斷出來源。

連愚山顫聲道:“大神官,我、……你別怪我……”

雲璃為自己心裡隱隱的一個推測不安,呆了半晌,聽到連愚山的話,嘆了口氣道:“我不怪你。可是你實在太冒險了。”

“我不後悔……”連愚山閉上眼,輕輕將手放在小腹上。

雲璃忍不住微微蹙眉,靜靜望著他,終於沒再說什麼。

*********

雲珞看著呈上來的奏摺。凡是與行刺有關的人員最近都已陸續量刑,除了罪無可赦的閻志押在死牢等待秋後處斬,其餘相關人等,能減則減,能赦便赦。

這一次,雲珞依靠大婚的名義大赦天下,總算是給連愚山撿回了一條性命。

不在其位,不知其政。

雲珞坐上這高高的位子,才明白身為皇帝的種種難處。即使自己權傾天下,許多事卻還沒有當初縱橫江湖時痛快。

喜丸在旁看著皇上提著筆一點一點批著摺子,眉頭一直鎖著,深夜累牘,忍不住上前道:“皇上,已經二更天了,要不要歇了?”

皇上沒有說話。

琉璃燈罩裡燭芯“呲”地一跳,迸出些微火花,一瞬間照亮了皇上俊美冷漠的面容。

喜丸恭敬地立在一邊,與一幫奴才陪著皇上一起熬夜。

*********

連愚山感覺微微晃動,隱隱聽到馬車的滾動之聲,恍惚地睜開眼,看清身在馬車之中,問道:“大神官,我們這是去哪?”

雲璃放下手裡的書,猶豫了一下,道:“去京城。”

連愚山臉色一變,“不……”

雲璃道:“我本來便是要去京城的,遇到你的那條官道是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浩瀚神殿為先皇舉行完七七四十九日的祭祀,必須將水神的陰福送往京城,這是歷代的規制。”雲璃說到這裡,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