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頊心中振奮,起身道:「如此我就回去了。」

看他的神色,分明就是準備回宮去和自家老爹打擂臺。

「小心捱揍啊!」

沈安取笑道。

趙頊毅然道:「這個大宋總得要動動才好,不然死水一潭,讓人覺著絕望。」

他一路回宮,就去請見趙曙。

「他不是才出宮嗎?怎麼就回來了?」

趙曙覺得有些奇怪,等兒子進來後就問道:「可是為了沈安之事?」

「不是。」

趙頊很是硬氣的態度讓趙曙讚賞不已,「那是為了何事?」

「爹爹,帝王可以籌謀,但該決斷時不能含糊。」

我去!

陳忠珩在邊上不禁心中一顫,覺得趙頊這個譏諷有些嚇人。

你這是想說官家沒擔當嗎?

「你說說看,若是說不出個道理,新年之前就一直讀書吧。」

趙曙顯然是有些惱了。

趙頊並未害怕,朗聲道:「爹爹,當年您還未進宮時,宗室裡大多是冷眼相看,後來更是有趙允良和趙允弼在暗中窺伺,由此可見宗室對皇室並無多大的好處。這樣的宗室為何要耗費許多錢糧去養著?」

趙曙想起了那些日子,眸色微冷。

當年他真是受盡了白眼,這才導致毛病加重了。

「還有,您時常教導孩兒,為君者當胸懷天下。可這個天下是什麼?孩兒以為是百姓,而不是宗室。如今百姓艱難,宗室卻依舊在逍遙度日,爹爹,這天下還要嗎?」

這天下還要嗎?

這話凌厲,幾乎就是在問趙曙:是天下重要,還是宗室重要?

趙曙的目光中多了喜色,板著臉問道:「那你說該如何辦?」

趙曙早就想到了一個主意,「孩兒以為不可一刀切了,五服之內該優待就優待,這是人倫之道。我家是天下典範,自然不能不顧。可五服之外的,孩兒以為當分離……」

趙曙的身體放鬆,含笑問道:「如何分離?」

「讓他們和百姓一般,什麼都能做,去自謀生路。」

趙曙的目光一滯,然後擺擺手。

他在發呆,有人去稟告,稍後高滔滔就來了。

這是犯病了?

一進來高滔滔就看到趙曙低頭髮呆,像極了以前發病的模樣。

「官家……」

高滔滔心中一緊,趙曙抬頭,卻是嘴角含笑,「剛才大郎來說了一番話,氣勢洶洶,大抵是覺著我這個爹爹沒擔當,太軟弱了些。」

這是氣急而笑?

高滔滔小心翼翼的道:「大郎年少呢,少年人氣盛,回頭臣妾收拾他。」

「你收拾他作甚?」

趙曙笑道:「他說天下和宗室孰輕孰重,知道嗎,我那一刻心中歡喜極了,覺得自己去了之後,大宋依舊後繼有人。銳氣十足啊!哈哈哈哈!」

高滔滔見他不是生氣,就笑道:「此事臣妾才聽聞,是沈安弄出來的?」

「對。」趙曙說道:「此事宗室得有個人開頭,於是他就去了爹爹那邊。後續……我知道他不懼怕宗室的報復……」

「他的膽子不小啊!」高滔滔搖頭道:「宗室若是聯手,他哪裡擋得住?」

「這才是有擔當!」趙曙淡淡的道:「他的功勞留下了不少。」

「打斷腿?」高滔滔打個寒顫,然後沒好氣的道:「官家又玩笑。」

「是啊!」趙曙淡淡的道:「是玩笑。」

「宗室中人於我家有幫助的罕有,所以大郎說的沒錯,這麼一些人如何能與天下相比?」

趙曙起身,伸手揉揉後腰,「此事我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