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滔滔笑道:「大郎認識他多少年了?好幾年了吧,那時候他們都還小,臣妾就記得他那個妹妹,真是惹人疼愛,和淺予一般。不過他還是不錯,這幾年也幫了不少忙。」

「以後看吧。」趙曙心中早就有了打算,「他還年輕,大宋的爵位不值錢,可他卻是軍功封侯,在滿朝爵祿之前,格外的引人注目。有人說站在他這個歸信侯的面前,自己的爵位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丟人。」

趙曙唏噓道:「知道丟人就好啊!說明還知道羞恥。」

高滔滔好奇的問道:「那些重臣都是飽學之士,難道還有人不知道羞恥?」

「你……」趙曙想說女人家沒見識,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嘆道:「這要不要臉和學識的高低沒關係,主要看人。」

「那有人說讀書能明理呢,他們怎麼就不明理呢?」高滔滔此時還沒機會去琢磨外朝的重臣們,更沒機會垂簾聽政,只是在後宮之中蹲著。

「明理啊!」趙曙有些惆悵,「讀書是明理,可人卻有貪慾,在官職和財富之前,有幾個能站穩的?你忘記了當年的文彥博嗎?」

高滔滔想了想,「當初他戀棧不去,不是被先帝坐視著弄下去了嗎?是了,這便是不要臉。」

趙曙搖頭,這個只能算是臉皮厚,不要臉倒是不至於。

高滔滔也笑了,「這也算不上吧,柄國之臣的位置,有幾個捨得放棄?不過臣妾卻想起了那些傳言,說文彥博幼時和孩子玩耍,有球掉進了樹洞裡不能取,旁人束手無策,他叫人拎水灌進去,那球就浮了上來,可見這聰慧是從小就有的。」

她就不夠聰慧,按照後世的說法就是笨了點,所以很羨慕那些高智商的人。

「這你也信?」趙曙覺得妻子還是天真了些。

「難道是假的?」高滔滔有些失落。

趙曙看著她的模樣,就嘆道:「你想想司馬光砸缸的事,他們二人都是幼年聰慧……」

「一個砸缸,一個灌水取球。」高滔滔有些懵,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什麼。

「這便是祥瑞一流的手法,不足為奇,多了去了。」趙曙早就見怪不怪了,不管是真假,一律不搭理,只按照自己的判斷來安排這些人的職位。

「文彥博還是不錯,至少能平衡朝局,所以我還在看。」趙曙揉揉眼睛,最近他熬夜不少,都有眼袋了。

高滔滔心疼的道:「你好歹歇歇吧,再說不是還有包拯嗎?上次你還說包拯不錯。」

「是啊!」

趙曙笑道:「我就怕他咆哮,你不知道,包拯一旦咆哮起來,朝堂之上幾乎無人能敵。」

「那麼厲害?」高滔滔不禁有些悠然神往,想去看看朝堂上的風雲變幻。

「我問過御醫,包拯的身體還行,這也是多虧了沈安,不然包拯怕早就熬不住了。」

「沈安那年輕人不錯。」高滔滔還算是知恩圖報,所以建言道:「此次他幫大郎開啟了心結,怎麼說都是功勞,臣妾看少說能值一條腿……呃……不是,是……」

趙曙一頭黑線,覺得這話題沒法再說了。

什麼叫做能值一條腿?

這話要是被外面的臣子聽到了,怕是會羞憤欲死。

「罷了,此次算他立功。」

趙曙覺得自己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所以下了決定後就覺得心情格外輕鬆。

「官家。」

陳忠珩悄然進來,低眉順眼的道:「張八年來了。」

帝後在獨處,氣氛很溫馨,所以他不想打擾,可張八年一旦出現,多半是有大事。

這是誰犯大事了?

陳忠珩幸災樂禍的想著是誰要倒黴了,等張八年進來後,就退後了些,仔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