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晚餐我要吃肉包子。”丁仔先點菜了。

“我想吃大滷麵。”大鴻吸著口水。

“儘量啦!”段虹席地一躺。“只要老天保佑我明兒個別再遇上那枝大掃把,我想我們應該會有一餐好料吃。”

想要心想事成究竟有多困難呢?

要讓現在的段虹來說,那肯定是比登天還難!

今早她隨便灌了一肚子的溪水便來到官道旁,架起臺子假扮算命仙,想說就算撈不到一頓佳餚,幾碗陽春麵她也滿意了。

拔掉下頷的山羊鬍,改貼上兩撇老鼠須,一頭黑玉也似的青絲盡數塞進方士帽裡,道袍則換成青衣長衫,轉眼就成了一名活脫脫的鐵口直斷張半仙。

才擺攤沒多久,生意好得笑歪了她的嘴。這年頭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歡算命,扯得越離譜,聽的人越高興,她的荷包自然也就越豐富。

才過午時,昨兒個叫那尾掃把星給衰的銀兩便全數賺回來了,也許擺攤到日落可以賺到雙倍銀兩呢!

她打著如意算盤,出聲招呼眼前一身紅衣裳、臉上的粉像牆那麼厚的胖大嬸坐下。“夫人可是問兒女姻緣和家業?”

“哎喲!半仙,您真是好厲害,我都還沒開口就叫您給算出來啦!”胖大嬸笑得臉上的粉像雨絲,嘩啦嘩啦落個不停。

這不是廢話嘛!段虹暗翻一個白眼。她闖蕩江湖騙吃騙喝有多久啦,看人臉色也該知其心意。

“夫人過獎了,可不論老夫有多厲害,若無令媛的生辰八字,還是算不出姻緣落向的。”

“當然、當然!”連應兩聲,胖大嬸遞上一張紅紙。“這是我兩個女兒的八字。她們可是長得美麗大方,就跟我一樣,但說也奇怪,都過了二八芳華啦,還是沒人上門提親。我說這年頭的人啊,真不識貨!半仙,請您瞧瞧,我這兩個女兒的姻緣究竟何時會到?”

若真長得像你一樣,個性又相似,那大概很難有姻緣了,畢竟這世上的睜眼瞎子並不多!段虹心頭暗忖著,同時伸手接過寫有八字的紅紙條,瞄了一眼,隨即在上頭畫起了沒人看得懂的鬼畫符。

胖大嬸後頭還有十來人在排隊呢!她可不願在兩個嫁不出去的女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我說夫人……!”話到喉頭,她耳畔突地接收到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本來在官道旁擺攤,四處人來人往,聽到一些馬蹄、車輪聲是很正常的,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可不知為何,這陣馬蹄聲硬是叫她心跳加快、坐立難安……

段虹緩緩抬起頭,看見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從官道的另一頭緩跑了過來,馬上高踞一名白衣男子,面貌俊朗、神態清和,可不是那個——

“衰人!”她不敢置信地驚喊。

馬背上的皇凌塵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凝目一望,隨即掉轉馬頭朝著段虹跑過來。

“你不要過來——”她嚇死了。這傢伙莫非又是來壞她好事的?

“你不是昨兒個扮成道士的那位姑娘嗎?”皇凌塵人未到、聲先到。

那句“姑娘”一招呼過來,算命攤前和樂的氣氛立刻變為險惡。

“半仙,那人不是在叫您吧?”胖大嬸首先搶回了預付的銀兩。

“我不認識他!”該死、該死!她的銀兩啊!那尾掃把星存心來斷她的生路。

“姑娘,昨天抱歉了,害你被捲入追捕盜匪的過程中,你沒事吧?”皇凌塵無事人的模樣、驅馬來到她面前。

段虹氣得渾身發抖。

說時遲、那時快,胖大嬸突地將手一伸,撕下了段虹瞼上兩撇老鼠須,連帶拍掉她頂上的方士帽。

如雲發瀑披下,襯著一張粉嫩嫩的花顏嬌媚宛若桃花初綻,端麗不可言喻。

霎時驚喝聲此起彼落,無論段虹怎生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