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在公墓拿自己生死開玩笑的人,當時我以為他死了,所以哭的找不到北。後來知道他還活著,我雖然憤怒,可心底深處滿滿的都是慶幸。

我慶幸他還活著,慶幸那是一個低階的玩笑。

而如今,如果紀貫新沒有活著出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因為他又騙我了。

還沒從新幹線上下來的時候,紀貫新二哥的電話便又打了過來。我一直把手機攥在掌心,可電話一響,我看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卻一直都不敢接。

日本人是極其注重群體影響的,他們本國人不會在公眾場合大聲講電話,更別說是放任手機鈴聲大響卻不接。所以我這行為無疑引來周圍不少日本本國人的側目。

駱向東知道我為什麼不接,所以他把手機拿過去,接通。

“喂。”

我只能聽到駱向東的聲音,卻不知道電話裡面的內容是什麼。

“好,我知道了。”

他結束通話電話,我無意識的繃緊了渾身每一寸肌肉。我害怕駱向東對我說出的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

餘光瞥見駱向東朝我看來,我僵直著脖頸,連一個回視的動作都不敢。

薄唇開啟,他出聲說:“沒事了,紀貫新已經被送回icu了。”

我一動不動,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出神的看著對面一排某個人的鞋子。

駱向東伸手過來拉我的手,他掌心溫熱,我手指冰冷。好似五秒之後,我緊緊地拽著他的手,什麼都沒說,只是把頭深深地垂下去,咬著嘴唇卻忍不住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駱向東按著我的頭,我順勢把臉埋在他肩頸處,如果不是身在異國他鄉,如果不是坐在車上,我定是要哭的撕心裂肺。

這一路轉乘加換車,我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快十點了。紀貫新的病房中好些人,連他爸爸也出現了。

紀貫新二哥對我們說:“搶救了快兩個小時,到底是救過來了。”

我紅著眼睛道:“醫生怎麼說?還會不會再有事?”

“要看明天晚上,如果老三明晚醒了,那這關就算是熬過去了。”

紀貫新他媽媽這幾天也是煎熬的不行,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此時也終於露出了屬於她本來年齡的蒼老和疲憊。

她對我和駱向東道:“不知道你們去了奈良,大早上讓你們趕過來,路上辛苦了。”

駱向東道:“子衿是去東大寺給紀貫新祈福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我趕忙把包中的手鍊拿出來,遞給紀貫新他媽。

我說:“阿姨,這石子說是受過東大寺禮拜的洗禮,我們昨天又去了一趟東大寺,希望他能給貫新帶來好運。”

紀貫新他媽眼含熱淚,點頭道:“我替貫新謝謝你們了。”

我跟駱向東一直在醫院待到下午兩點,期間確定從安藤醫生口中聽到紀貫新暫時無礙的訊息,這才離開醫院去吃飯。

吃完飯後,我對駱向東說:“你先回酒店睡一會兒吧。”

駱向東道:“不用,我陪你去醫院。”

我說:“紀貫新不會醒,我就是過去看一眼,你今天起來得早,先回去睡會兒。”

駱向東道:“我跟你一起去,這樣等紀三兒醒了,我還能揶揄他兩句,他昏迷這些天,我們可沒少替他操心。”

駱向東話裡話外一直在暗示我,紀貫新一定會熬過來。我聽了他的話後,也莫名的覺得心安,好像駱向東說的話就一定是真的。

下午我跟駱向東又去了一趟醫院,本以為icu門前不會有人,因為醫生不準探病。可我們一去就看到周夢怡坐在icu對面的長椅上。

抬眼見到我跟駱向東,她紅腫的眼中沒有往日的憤怒和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