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紀貫新的脖頸,嚇得不敢睜開眼睛。

“紀貫新,別轉了,我害怕。”

我死死抓著他的大衣領子,紀貫新輪了我十好幾圈,這才把我放下來。

雙腳沾地的頭幾秒,我還天旋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所以我沒睜開眼睛,還維持著剛剛的樣子,環著他的脖頸。

紀貫新的聲音打我身前傳來,他說:“這麼捨不得撒手?那你這麼長時間都不打電話聯絡我,我挑理了。”

我閉著眼睛,皺眉回道:“那你也沒聯絡我啊。”

紀貫新說:“我這不是出門有事兒嘛。”

我說:“你能有什麼事兒?指不定跑哪兒撒野去了。”

足足過了十秒鐘,我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入眼的皆是北方銀裝素裹的白,還有面前的紀貫新。他一身白如雪的羊絨大衣,在陽光的照射下,差點晃瞎了我的眼。

我收回手臂,往後退了一步,跟他維持正常的說話距離。

紀貫新忽然眯起大大的單眼皮,盯著我的臉,問:“你哭了?”

昨晚跟我媽抱頭痛哭,哭完就去睡了,估計眼睛很腫。

我尷尬的摸了下眼睛,隨口回道:“沒睡好。”

紀貫新馬上道:“你當我傻啊?”

我撇嘴道:“看電視劇看哭了,行不行?”

紀貫新也撇撇嘴,出聲回道:“這麼長時間沒看見我,想我了嗎?”

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說不想。

可現在……

“想了。”我看著紀貫新,勾起唇角,笑了笑。

紀貫新也在笑,他問我:“哪兒想了?”

我一歪頭,同時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太陽穴的位置,故意賣萌的回道:“這裡想了。”

紀貫新一臉嫌棄,說:“都二十四的高齡了,咱就別賣萌了行嗎?”

我馬上沉下臉,擺正頭,冷眼回道:“你故意從夜城跑來涼城找茬跟我幹仗的吧?”

紀貫新說:“誰告訴你我從夜城過來的?”

我問:“那你從哪兒來的?”

紀貫新馬上回了句:“我不告訴你。”

我翻了個白眼,差點說聲靠。

我倆就這樣面對面站在二樓平臺,昨夜應該下了一晚的雪,整個平臺鋪滿了厚厚的白色。樓梯處唯一的腳印就是紀貫新的,而我身後僅有的一排腳印,是我的。

我們好像是這隆冬凌晨第一對在平臺上碰面的人。

站了沒多久,我回過神來,大衣下面的小腿凍得發麻。見我原地蹦蹦跳跳倒吸涼氣,紀貫新低頭看了眼我的褲子,然後皺眉道:“你不知道穿條褲子出來?凍死你。”

我說:“誰讓你來的這麼突然了,我這不是急著下來接駕嘛。”

紀貫新說:“家裡有人嗎?我現在上去拜訪一下是不是有點早了?”

我忙道:“打住,我爸媽還在睡覺,再說這大早上的,你這不惹人煩呢嘛。”

紀貫新道:“我車在下面呢,趕緊下來說。”

紀貫新掉頭往樓梯口處走,我跟在他身後,緊緊地攏著身上的大衣。

從二樓平臺下來,我看到一輛銀白色跑車停在路口。牌子是熟悉的天使翅膀造型,上面英文寫著‘aston。martin’——阿斯頓。馬丁。

讓我詫異的是,車牌照是冬城的。

我出聲問:“是你的車嗎?”

紀貫新從口袋中掏出鑰匙,‘滴’的一聲開啟車門。他轉頭看著我說:“不是我的還是你的?”

我說:“怎麼是冬城的牌照?”

紀貫新隨口回道:“買完直接叫他們運到這邊來的,我坐飛機來的冬城,從冬城開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