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會嚮往,會不住的想象自己做成之後該有多麼高興多麼自得,但是結果往往是任何感覺都沒有,最多是稍微放鬆一下,允許自己吃一頓好的,然後接著努力。

看著眼前的考卷,蘇寧知道自己一樣握著讓這些考生的喜怒哀樂的權力,這種權力很有意思,它不存在的時候你渴望,它存在的時候你反而會覺得戰戰兢兢,無比的神聖,不敢有絲毫的疏忽,更何況代表著大唐帝國未來的太子殿下就在你身邊一起參與了評卷。

倒不是說李承乾直接評卷,李承乾沒有被李二陛下授予評卷之權,李二陛下認為李承乾的本領不在於評卷,專業不對口,不允許他評卷,只允許他檢查被評斷之後的考卷,學習一下,蘇寧是縱橫家的大家,自然可以參與評卷,而且就《資治通鑑》看來,李二陛下已經承認了蘇寧的學術地位,所以允許蘇寧參與評卷。

科舉考試沒有明確的學科分別,只有職位的分別,一些名氣不大的學者只可以按照自己的擅長和本領去評斷一些比較低階的職位的考卷。而像是法曹工曹這一類縣府的重要官員的報考者考卷,則是由以法家著名學者俞永為首的評卷團隊來評斷的,蘇寧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員,所以蘇寧就可以看到那些有信心報考這些高難度職位的所謂大才之人的考卷。

說起來也挺好笑的,這樣的科舉方式只是第四次,和前隋還有大唐之前所通行的科舉考試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在參考的時候,很多考生都不能及時明白這些考試的意義何在,問題的基本意義和回答要點在什麼地方,之前只接受過儒家經義教育的大多數讀書人並不理解這些關乎實際的問題和他們的所學有什麼大的差別。

因為政法大學僅僅開辦四年,第一屆的畢業生直到一年前才剛剛被允許畢業,而且還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以畢業就參加科舉考試,所以政法大學的考生並不多,這是第二屆政法大學學生畢業的時候,參加科舉考試的幾萬人裡面只有不到一千個政法大學的學生。其他的都是些民間學者和讀書人,他們的思維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

每年參考的人的確很多,選拔出來的也不少,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當初科舉考試第一次開考的時候有十萬多人報考,結果只錄取了一千多人,趕上了軍事大學第一次錄取學生的比例,在這之後。大唐朝廷做過一次關於這個情況的評估調查,研究的結果是民智初開。教育剛剛開始普及,縱橫之學和法家之學以及其他的百家學派被大唐人所瞭解的並不多,大多數的讀書人還是把科舉考試理解成了之前的儒家方式的科舉考試。

他們沒有理解根據官職進行考試選拔的真正含義在什麼地方。

所以面對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考卷的時候,蘇寧雖然覺得好笑,但也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這種情況其實也表示大唐開啟民智進行教育普及的道路非常的困難。還有很多的任務需要完成,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唉,這都是什麼回答啊?問他一樁偷竊案該如何審問,他直接就說嚴刑拷打,不怕不招。這種人怎麼可以允許他去做縣令?這樣的人還敢報考縣令之職?唉!太子殿下,這次的科舉考試,估計又要罷黜很多人啊!”一個四十多歲的刑部官員對著李承乾這樣嘆息道,同時還不停的搖頭。

李承乾喝著茶,看了看那份考卷,搖搖頭把這份考卷丟在了一邊:“民智初開,教育尚未普及到他們的地區,他們還以為現在是原先的科舉考試,經義講解倒是寫的不錯,但那只是基本功的考察,更重要的東西完全沒有掌握,一想到過去大唐就是選拔了這樣的人才,我也覺得心有惴惴,不勝擔憂啊!”

蘇寧把手上的卷子遞給了李承乾:“問他農務,他給我回答子曰詩云,這也來參考縣令之職?這也就是之前的科舉才可以選上這樣的人,滿紙荒唐言,底下的百姓就只有一把辛酸淚了,這樣死摳字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