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來了。”蕭永夜特地把“任何人”三個字重重地咬住,然後頭也不回沒入夜色裡。

門房抓著那話尾子琢磨,這到底怎麼一回事,這晴朗朗的天也能說變就變?撓撓頭,既然不讓開門,他就繼續睡覺唄。

半夜的時候有人來敲門,門房很不客氣地回了一句:“吵什麼,王爺發話了,今天誰也不放行。”

門外頭傳來淨竹的聲音:“大膽,這個誰難道也包括大公主嗎?”

門房頓時間醒了,然後就撓牆,看來王爺和王妃真鬧上了,可為什麼要拿他當炮灰啊!門房也是個機靈的,要不然不能在門房幹這麼些年,起身開啟門,跟夢遊一樣走到門外轉了好幾圈,轉得淨竹都快發毛了,才停下來站在門邊上,瑟瑟發抖地嚷了句:“見……見鬼了,怎麼有人在夢裡叫門,開……開門又不見影兒,菩薩保佑,我明天一……一定去燒香拜佛。”

淨竹強忍著沒噴出來,看著門被關上,又叫了幾聲,見裡面沒反應,站到馬車邊上衝裡頭說道:“主子,女婢去叫門,可沒人給我們開,還把咱們關外頭了!”

車上的人嬌喝了一聲:“咱們回!”

其實車上就朱硯那丫頭而已,顧雁歌正在恪親王府,自己從前的閨房裡呼呼大睡呢!

第二天,顧雁歌回府被關在門外的訊息就被暗暗地傳開了,蕭永夜這個從來不遲到的人,今兒竟然“煩躁”地遞了請假的條子。於是這訊息就被傳得更實了,說得有模有樣的,甚至說到了當時顧雁歌在馬車上的表情,細微到了穿什麼衣服……

顧雁歌聽了只想捶地大笑,原來謠言就是這麼來的,以口傳耳,口口相傳,於是整個恆王府裡,都坐實了她和蕭永夜不和的傳聞:“為銀錢翻臉,古往今來多少摯友、摯親、摯愛,不都是這麼著一夕間潰不成軍的,我就不信你們會不跳這坑兒。”

午後裡,宗室許是也聽見了傳聞,坐不住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在顧次莊的鼓動下,齊齊蒞臨恆王府,拿腔拿調的當著滿府上下的人問責於蕭永夜。蕭永夜反正就是冷著臉不吭氣兒,顧次莊也見好就收,放下幾句狠話就領著宗親們回了。

顧次莊這出演完了,就該顧應無了,又是一日的朝會上,蕭永夜也銷了假上朝堂來了,內廷奉奏的第一本就是參他的。顧應無親自捧著奏本,向階前一步拜倒:“臣啟皇上,內廷有議本呈。”

議本,多是關於朝臣的,皇帝就在座上琢磨著,今兒誰又倒血黴,內廷能上議本就不是什麼便宜事兒:“愛卿且細細道來。”

顧應無暗裡朝皇帝看了眼,也不知道皇帝有沒有看明白他的眼神兒,接著他就奏道:“宗室貴女下嫁恆王府,臣等昨日得聞,大公主業####問,恆王卻一言不發,臣等細細詢問之下,特奏此議本###皇上,還請皇上定奪。”

皇帝哪能不知道,他是自個兒摸摸後腦勺都覺得不可能,可內廷都上了議本了,那就得當成個事兒來看。拿了議本細細從頭看到尾,有點兒哭笑不得,皇帝心想:“近四萬兩銀子,難道扔河裡了,說沒就沒了,要擱朕也得問問,可怎麼也不至於弄到這步田地。蕭永夜又慣來縱容著雁兒,為銀兩吵……難道還有什麼內情?”

夫妻間的小打算,皇帝當然不知道,但琢磨出這點兒味後,就合上議本,臉陰沉沉地掃過來,本來滿臉的笑,就這麼消散了:“恆王有話說?”

“臣啟皇上,景朝治家治國皆以勤儉為本,別說是近四萬兩銀錢,就是四千兩也足夠幾百戶人家富足地過上一年。臣等俸祿皆取之於民,斷不能這般鋪張浪費。大公主是國之公主,宗室貴女,更應該以身作則,是為典範,臣自認在理!”蕭永夜這一番話出來,朝臣們紛紛找相熟的人交換個視線,只覺得那位硬氣剛毅的蕭帥又回來了。

眾朝臣們脖子一縮,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