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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大臣的奏疏甩出去,這還是頭一回。
盧順彎著腰與宮人們一道將那散落的竹簡拾起,一低頭他便看見上面請奏之議。
紫金大夫凌子悅恃寵而驕,民間高唱‘富可敵國淩氏府,白玉為馬金為羽’,家奴過百,跋扈帝都,所乘馬車堪比御駕……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上奏凌子悅的不是,是何人指使顯而易見。
雲澈別過頭去,眉頭皺的似要碎裂開來。
明明凌子悅已經沒有參與這一次的朝議,就連平日裡與大臣謀劃雲澈都刻意不傳召她,為何鎮國公主如此狠辣,就是不肯放過她?
這哪裡是不願放過凌子悅啊,分明就是要一刀一刀戳在他雲澈的心上。
“凌子悅的府邸是朕賜給她的!”
雲澈的拳頭狠狠砸在案上,穿線的竹簡齊齊彈起。
“她府中家奴也是朕親自挑選的!”
雲澈怒吼,怒目而視,若是那些奏疏的大臣在此,只怕雲澈會不由分說拔劍砍下他們的腦袋。
“她的馬車也是朕親自督造的!”
“她的金銀她的一切都是朕贈賜給她的!她是朕的侍讀,朕喜歡給她什麼那是朕的事情!他們怎麼不上疏要將朕給廢了!”
“陛下——”盧順顫抖著跪了下來,揮著手臂示意宮人們趕緊將宣室殿的殿門闔上。
“他們竟然說凌子悅驕奢?恃寵而驕?朕就是要寵著她!朕就是要將她寵上天!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陛下……老奴求您別再說了……若是傳到鎮國公主的耳中,只怕……她又得了把柄非要了凌大人的性命不可啊!”
75稱病離朝
雲澈頓在那裡;拳頭緊的幾乎要滲出血來。
當年他與凌子悅在御花園中嬉戲,雲澈的彈弓打傷了內史;是凌子悅拉著他逃跑,之後凌子悅被狠狠教訓卻絕口不提打傷內史的彈丸是雲澈射的。
同富貴易,共患難難。
那時候他就對自己說;日後只要自己能給她的,必然毫不吝嗇雙手奉上。
雲澈怒的是,怎的自己對凌子悅的情義都成了鎮國公主拿捏的把柄!
那一整夜;他靜坐於案前;不發一言。宣室殿內燈火通明;宮人們頷首垂目不敢多言;盧順看著雲澈的身影不知如何勸慰;直至天明。
“陛下……該上朝了……”
雲澈吸了一口氣;漠然起身。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雲澈輕敵了。
他面對的,是人生中第一場慘敗。
朝堂之上一片緘默,雲澈冰冷地放眼望去,看見凌子悅的那一刻,拳頭不自覺握緊。
而凌子悅,卻似什麼都知曉了一般,抬起眼來只是淡淡地一笑。
他太熟悉她這種笑容了,熟悉到每次看到他的心如同被最殘忍的刑罰揉碾。
群臣再度請奏罷免陳盧與王人傑,將雲澈逼到了底線。而陳盧與王人傑一旦落馬,洛照江知道下一步就是他這個太尉與丞相容少均。
“陛下,眾朝臣參奏御史大夫與郎中令,未免有人云亦云結黨排異之嫌,望陛下明鑑啊!”洛照江為陳盧及王人傑求情,但難以力挽狂瀾。洛照江不斷以眼神示意另一側的容少均,無奈容少均神色滄然,似乎已知大勢已去。
眾臣齊齊跪拜,彈劾陳盧與王人傑。
雲澈咬緊牙關,只得揮袖下令,暫罷陳盧御史大夫及王人傑郎中令之職,交由廷尉府嚴查。此二人也知再繼續膠著下去,只怕要禍延六族,只得叩謝皇恩。
待到陳盧、王人傑離去後,果然眾臣的矛頭指向了凌子悅。
朝堂之上,凌子悅卻落落大方。
有人指她府中家奴過百,凌子悅奉上家奴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