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拳拳到肉,在崔言鈺眼中,衛阿嬙不需要他憐香惜玉。

兩人打的痛快,不可避免身軀相碰。

若是如霧裡看花一般,終究是隔著一層,可剛才霧氣全然被衛阿嬙抽散掉,兩人身軀的不同,第一時間便被崔言鈺感知到。

比如她腰極細,大約也就他手掌那麼大;

比如她身子極軟,和他硬邦邦的身體根本不同;

比如她頭髮竟然比他的黑且滑?!

至於他為什麼知道,當然是打架的時候,不可避免碰觸過。

衛阿嬙也不知道這人短短時間想了那麼多,但她明顯感覺到他的目光不在微躲,反而頻頻瞄向她的發。

也不知道這人又犯什麼病,她伸腳踹向他的斷腿。

自然是控制了力道的,只讓他覺得疼,而不會對腿有什麼損傷。

其實也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然而崔言鈺卻是疼的悶哼一聲,若是扒開面具看一看,就會發現他臉疼的煞白,他吐出兩個字:「卑鄙。」

「彼此彼此。」衛阿嬙欺負他受傷腿疼,直接將人堵到牆上,手指扣著他的脖頸,崔言鈺也不甘示弱,一掌擊在她腰間。

「喝個粥用的著那麼長時間嗎?知不知道我還得洗碗呢!」

「呀!」推門而入的紅姑趕緊捂住眼睛,「光天化日的你們做什麼?」

從門口方向來看,紅姑自然是看不到兩人互相鉗制的動作,在她眼中他們兩人的姿勢狀似在親密。

衛阿嬙和崔言鈺趕緊鬆開對方,衛阿嬙解釋道:「我們剛剛切磋了一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紅姑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們兩個,半晌將地上的碗拿走,走之後還說了一句,「以後記得將門給插上。」

難道不是你應該敲門嗎?

衛阿嬙還欲伸手再說道說道,崔言鈺已經恢復以往了,「何必解釋,讓她誤會豈不是更好。」

他眼眸看著衛阿嬙,因在笑,所以眼尾微勾,便有些攝人心神,他繼續道:「這樣才能讓他們相信,我們是夫妻,不是更加省事。」

「反正你也不信他們,不是嗎?」

衛阿嬙倏地扭頭看向他,殺意簡直要化成有型的刀劍。

「難道我說錯了?」崔言鈺笑意不達眼底,直接將衛阿嬙最隱秘的心思給剖開,「認親之後,你既不跟他們解釋我們的情況,也不露出真面容,跟你一路的我們知道的都比他們多,你可別說是怕他們受到危險。」

「你寧願在外面幹農活,付出勞動,都不想待在家中,是怎麼?償還自己不信他們的愧疚之心?」

即將要火山噴發的衛阿嬙,整個人卻突然如汪洋海水般沉寂。

崔言鈺說的沒錯,她就是這麼卑劣的人,她渴望得到父母寵愛,又害怕和他們接觸。

即使親眼看見父親為了給她祈福而散掉家財,看見母親為了她瘋魔。

她依然不敢相信,因為夏綺彤讓她對親人再無可信之心,她的一腔熱忱和真心,被她踐踏全無。

何況,她的父母所作所為皆不是為了她一人。

如果夏綺彤出現在他們面前,她和夏綺彤,他們會選誰?

她不敢堵,所以不信。

而靈薇姐,她不一樣,她上輩子就為了自己而亡,這輩子她將她救出苦海,自是比親人還親近。

至於陸同知和小胖子,不過是利益交換,互相之間有可圖的東西,可比脆弱的親情,更讓人相信。

因而,衛阿嬙看向崔言鈺,沒有解釋,亦沒有威脅,只是反問道:「所以呢?」

她往他燒焦的發尾上看了兩眼,自嘲道:「五百兩,別挑戰我的底線,我既然都找回父母了,便是將你們拋下,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