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想讓付新哭的意思。

羅輝在邊關上,見慣了比這還重的傷,所以一時也沒想到,付新在深宅大院裡,哪見過這個。

將胳膊上的衣服撂下來,羅輝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

“你別傷心了,這算得了什麼。你沒在邊關呢,比我傷重的多了去了。戰場了,除了死,都不叫傷。”

羅輝不說還好,這一說,付新更是擔心起來,說道:

“那你能不能別去了?在京上不也挺好的嗎?”

輕笑了聲,羅輝搖了搖頭,道:

“男兒志在四方,在京裡待著可有什麼意思。你就放心吧,我沒事的,再怎麼的,我也會留條命回來,掙個功名,讓你穿著紫衣與我成親。”

付新大急,拉著羅輝道:

“白衣我也不嫌棄的。”

羅輝一聽,心下大喜。他覺得,再沒剛付新的話,再動聽的了。拉上付新的手道: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怎麼能讓你白衣嫁我?你放心,我向你保證,一定沒事的。”

而付新自覺失言,再不肯抬頭,用另一隻手捂著臉,直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羅輝也知道付新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便就換了話題道:

“我走這幾年,京上可有什麼事發生沒有?”

好一會兒,付新才將李武的事,學給了羅輝聽。

羅輝非常的驚奇,道:

“看來我倒是小瞧了他了,平時他起來一副二世祖的模樣,沒想到為了個伎人,竟然這般的有骨氣。”

付新不由得嘆道:

“可是人情薄涼,以前跟著李武稱兄道弟的那起子人,全都離李武遠遠的。幸好李家還沒做絕了,給他留了些房產銀錢,要不然,都不知道他怎麼辦。被除族的人,京城小吏都敢跟他大聲說話了。”

第三十四回 7(破相)

前些天付新出門,正好看見呂簡罵李武。

付新沒出聲,但光看著,就覺得世事難料。

說著話,付新突然想到了張秀兒,便就想到了韋賢,問道:

“韋公子呢?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一提到韋賢,羅輝的臉上就有些不自在了。

在與南詔的交戰,羅輝受傷那次,韋賢也受了傷。

只不過,羅輝傷的是胳膊,而韋賢傷的卻是臉。

是敵人斜刺裡砍過來,韋賢一歪頭,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

但那刀從韋賢的半邊臉削了下去,幸好連著皮。

當時也是殺紅了眼,韋賢就那樣掛著半面的臉上的肉,與敵人廝殺。

最終反敗為勝。

回去之後,軍醫為韋賢清理傷口。

肉又帖了回去。

只是那道傷疤,從左眼角一直到左嘴角。

比羅輝胳膊上的傷還要猙獰。

一旦上了戰場,從來只有生死。

傷好之後,韋賢照過鏡子,數日無言。

羅輝這次進京,韋賢也來了,隱在了羅輝的跟隨裡。

韋賢說羅輝告訴張秀兒,就說他戰死了。

羅輝少有什麼難事,但這件事情,卻是讓羅輝不知道怎麼辦。

付新見羅輝臉上陰晴未定,半晌不說話,心下不由得就想多了。有些害怕地問:

“韋公子不會……你快說啊,秀兒姊嘴上不說,你回來,她可還等著呢,韋公子他怎麼的了?”

這時候,門口處衝進一個人來。

正是在外面偷聽的張秀兒。

她聽得羅輝回來,卻沒有回將軍府,都不用猜就知道,羅輝肯定是先來付國公府了。

拜見了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