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做爸爸啦。”

漢族的維吾爾族的哈薩克族的蒙古族的司機都用這種方式迎接他們的車子。劉師傅就想到了跟師兄的那場衝突,劉師傅就有了愧疚感。劉師傅就請師兄去喝酒,喝到興頭上,師兄就謙虛起來:“歪打正著,歪打正著啊,哈哈哈哈。”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劉師傅才真正意識到他的手有多麼神奇。

驚奇的事情不止這些。跟劉師傅修理車子的故事混雜在一起的是那些風流韻事。平心而論,劉師傅其貌不揚,家境一般,祖宗三代甚至七八代都是種田的,到了父親這一代才有幸成為工人階級一員,也是普普通通的修理工。劉師傅聲名鵲起之前基本上屬於找老婆比較困難的那一類男人。劉師傅也屬於對自己的潛力毫無感覺的那類比較懵懂的男人。劉師傅結婚的時候,新娘子有點仙女下凡的委屈感。大家都有這種感覺。連他的親人也不例外。可以說,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劉師傅是個規矩的男人,掙錢養家打發日子,脾氣有點躁,那是在外邊,在家裡挺老實的,老婆就喜歡這一點。據說劉師傅結婚前也是這脾氣,在同伴跟前愛爭高低,在父母跟前一下子就溫和起來,老婆那時候還是女朋友,跟劉師傅交往不到半年就發現了這一點,就動心了,就決意嫁給這個男人。劉師傅很滿足啊,劉師傅還奢望什麼呢。

第五章 燕子2(5)

據說劉師傅第一次外遇是在烏伊公路精河那一段。路邊正好有一家飯館,那地方離沙山子綠洲不太遠,多多少少有幾叢芨芨草,還有幾棵高大的沙棗樹。這種地方的飯館老闆不會刻意地討好巴結司機,老闆娘完全是自願來幫忙的。司機在駕駛室裡掌控離合器,車子不能熄火,劉師傅躺在車子底下,嘴裡咬著鉗子,手裡攥著扳手,還要不停地換其他工具。老闆娘大概旁觀好半天了,就從飯館裡出來。飯館裡又沒人吃飯,整個上午就來了司機和劉師傅兩個人。老闆娘蹲在車子跟前幫劉師傅傳遞工具,劉師傅連一聲感謝話都沒有,劉師傅太投入了,老闆娘給他遞上第一件工具時他還愣了一下,看了人家一眼,就理所當然地接過去,接著就是第二件,第三件,反反覆覆,用過這個換上那個,配合默契。車子修到最關鍵的時候了,司機都變成車子上的一個零件了,老闆娘也深深地陷進去了。老闆娘雖然是個已婚婦女,做了母親,孩子都會走路了,老闆娘也忘乎所以地蹲在劉師傅跟前,一點也不難為情。要知道那正是中亞腹地的七月天,空氣著火了似的,石頭都在冒煙,劉師傅只穿著褲衩,基本上是個赤條條的漢子。劉師傅早就習慣了這種生活,身上沒有汗,跟坐過煉丹爐的孫悟空一樣。老闆娘下意識地用扳手在劉師傅胳膊上碰了一下,就像碰到了一塊生鐵坯子,硬邦邦的。更讓人吃驚的是劉師傅的那雙毛乎乎的手,在汽車的肚子裡掏來掏去,總能掏出一個零件,用棉紗擦乾淨,又塞進去,擰緊,整個胳膊都進去了,最大的零件把老闆娘嚇了一跳,劉師傅整個胸部都貼上去了,好傢伙,跟個小牛犢那麼大的零件整塊卸下來,抱在劉師傅的懷裡,劉師傅興奮得兩眼放光,連疼痛的感覺都沒有了。要知道這是一輛剛剛駛出黑戈壁的車子,行程一千公里,每個部件都燙得要命,這麼一個滾燙的大部件抱在懷裡,皮肉吱吱響,好像是一張牛皮,劉師傅只顧自己高興,全然不顧皮肉的疼痛。老闆娘拿來乾毛巾塞到劉師傅胸口,劉師傅正在興頭上,嫌毛巾礙事,就扒拉一邊去了,老闆娘又塞進去,劉師傅的一隻老鷹爪子就抓住老闆娘的手狠狠一甩。老闆娘嘴巴張得那麼大,誰都知道,太大的嘴巴是喊不出疼的,老闆娘好像吃了辣椒一樣大口喘氣,老闆娘站起來連踢劉師傅五六腳,差點把腳都踢崴了,最後一腳用力太猛,也不知道踢到劉師傅哪個部位了,劉師傅全神貫注於懷抱裡的汽車零件,整個身體變成了一張弓,那張弓嗡的一下把老闆娘彈出去了,老闆娘噔噔噔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