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應該是紀空手的聲音,相隔幾乎一年的時間,他曾經在夢裡不知多少回聽到這個聲音,那親切的鄉音,那熟悉的旋律,至死也難以忘記。

於是他循聲望去,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笑臉映入眼簾,那笑容是那麼地熟悉,令他的心中緩緩生出一股暖流,溫暖著他整個身心。

“他怎麼也到了咸陽,進了相府?”韓信的心中冒出了第一個問題,不斷地問著自己:“他和神農先生是什麼關係?前來咸陽又是為了什麼事情?”他雖然覺得紀空手的出現實在是令人費解,但他知道一點,紀空手的到來,對他來説,只有利沒有弊,因為他們是真正的朋友!他只希望,紀空手現在千萬不要認出自己,一旦對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無論是自己,還是紀空手,他們都必將陷入一個萬劫不復的絕境。

可是紀空手還是走了過來,而且帶著一臉的笑意,趙嶽山與格里相對一望,眼中充滿著疑惑。而韓信的心,卻是好沉好沉,彷彿落入了千尺冰窖的底層。

“這位公子好生面熟,我們定是在哪裡見過。”紀空手笑眯眯地站到了韓信的面前,然後説了一句讓韓信覺得這是他生平聽到的最動聽的話。

趙嶽山與格里同時將目光落在了韓信的臉上,神色為之一緊。

“抱歉,我實在記不起來,不過就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能認識你這樣的人,我還是感到高興。”韓信笑了,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不管遇上了多大的難題,只要有紀空手在身邊,那麼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他對紀空手從來就有這個自信。

“原來我認錯人了,真是對不起,但我還是認為你像極了我的一位朋友。”紀空手的目光炯然有神,盯了韓信半晌才道,他的眼神中無疑多出了一絲重逢的喜悅。

韓信不再説話,只是將頭轉向了另一邊,他不想讓自己瞬間的失態顯露在趙嶽山與格里的面前,同時更不想讓自己心中的驚喜被別人發覺。

“這裡實在沒有什麼可看的東西,我累了,想早點歇息,還請趙總管送我去尋芳樓吧。”韓信打了個呵欠,有意無意將自己的居處洩露出來。

趙嶽山不由笑道:“你今天做了不少事情,的確有些累了,就讓格里將軍先送你回去,待我料理完這邊的事務再來相陪。”

等到趙嶽山回到尋芳樓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格里與韓信臨窗而坐,斟酒對飲,已有了幾分醉意。

對於韓信來説,他已不再擔心,也不再憂鬱,更不會將數日之後的對質放在心上。自他第一眼看到紀空手時,不知怎地,他的心突然變得異常踏實,就像是一個遊子尋到了故園的家,一條小船回到了可以停泊的港灣。

這是一種直覺,亦是源自對朋友的信任。雖有多時未見,但是紀空手在他的心中,永遠是一座靠山,特別是當他衝著自己一笑的時候,那一瞬間,韓信幾乎熱淚盈眶。

紀空手還是紀空手,他的隨意笑容,他那滿不在乎的樣子,以及對任何事情都抱著從容不迫的態度,都讓韓信的心有一股溫情的暖意。但是如今的紀空手卻絕對不是以前的那個紀空手,他的氣質遠比從前更加大氣,淡淡的眼神中,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種強大的自信,這讓韓信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心與愜意。

所以他不再煩惱,不再擔心,有了紀空手,他相信任何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又何必杞人憂天,庸人自擾?回到尋芳樓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讓自己即將崩潰的神經舒緩下來。

於是三杯下肚,醉意微生,當趙嶽山趕來時,韓信正與格里端起了第四杯酒。

“今天的確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趙嶽山坐下來道:“能認識到時兄弟這樣的人物,我感到非常榮幸,假以時日,你的成就當在我與格里之上!”他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