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本就不無缺憾,就像月有陰晴圓缺一樣,若是一切都完美無瑕,那麼人生也不再精彩,只會如同嚼蠟,從此了無生趣。”

他的話尚未説完,手上陡然發力,冷冷的劍鋒穿入鳳陽的心臟。

大廳之中一片寂然,“鏘……”只聽到一聲劍響,劍已入鞘,殺氣為之而散。

當紀空手的餘光瞟向韓信所站的方位時,那個位置已然空缺,誰也不知道韓信是在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就像誰也不清楚心魔會在什麼時候離開自己一樣。

紀空手的心裡一沉,韓信居然能夠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溜出自己的視線。這對紀空手來説,是一個不好的訊號,至少證明了一點,韓信是有實力與他相抗衡的,一旦二者決戰,鹿死誰手,殊為難料。

然而,讓紀空手感到更可怕的是韓信驚人的忍耐力,他能忍受誘惑,在自己看上去十分危險的情況下依然保持鎮定,沒有出手,單憑這一點,就説明韓信再也不是原來的韓信了。

一陣寂然之後,滿朝文武方才從這一系列的血腥中緩過神來,紛紛出列,向紀空手問安。紀空手與張良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一擺手道:“今天的朝會讓各位吃驚了,尤其是幾位遠道而來的信使,但是俗話説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沒有發生今日的事情,各位還以為攻下關中之後,天下就已太平了,而事實呢?在關中的門戶武關和寧秦之外,項羽正集結數十萬大軍準備與我決一死戰!”

紀空手説得很慢,卻非常有力,森寒的眼芒自場上每個人的臉上劃過,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度,朝臣之中有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顯然紀空手正説出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你們可以好好地回去想一想,看本王所言是否有一定的道理。古人曾雲,居安思危。而我大漢立國以來,不過數年時間,內是國庫空虛,外是重兵壓境,如果在座的各位沒有一點憂患意識,那我大漢王朝就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坍塌!”紀空手突然提高了嗓音,道:“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群臣喏喏連聲,無不將目光投向紀空手。

紀空手心中驀生一股疲累,感到自己整日與這些人虛應故事,有一種甘於淪落的感覺。他正要宣佈散朝,一眼瞅見那三大信,便咳嗽了一聲,道:“三位信使辛苦了,今日時辰不早,你們先回暢水園休息,待本王解救出淮陰侯的信使後,在三日之內,我們就結盟一事再從長計議。”

三位信使眼見紀空手大發神威,哪敢不從?當下留下禮物,在蕭何的帶領下先行告退。

紀空手甩袖離座,便聽得張良高呼一聲:“退朝!”滿朝文武高呼萬歲。

紀空手的臉上沒有一絲喜色,只有一股倦意與落寞,彷彿自己與這個世界陌生得很,有一種脫俗出塵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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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紀空手踏入內院之時,紅顏、呂雉以及虞姬母子正站在門口,帶著一臉的驚喜,將他擁在了中間。

每一個女人的眼圈都是紅紅的,臉上帶著幾分憔悴,雖然無話,但紀空手卻感到了那種至真的情愛。

他笑了,一掃剛才的疲倦與落寞,心中湧流著一股淡淡的暖流,似乎只要見到她們,他的心境立刻就顯得寧靜而放鬆。

“你們猜我這些日子來最想的東西是什麼?”回到房中,紀空手的第一句話就是這麼問道。

“爹一定是想無施了。”無施被虞姬抱在懷中,拍著小手叫道。

三個女人都笑了,紀空手俯身過去,笑眯眯地在無施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不錯,爹的確很想念無施,同時,也想念你的三位孃親,因為爹想家了,而你和你孃親就是爹心中的那個家。”

他雖然説得平淡,就像是品一杯清茶,但紅顏的眼圈卻一紅,知道這是紀空手的心裡話。她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