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他仰頭看向師傅,很認真的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師傅。”

藉著燈火,二人走在路上從遠處飄來一股蔥花般的香氣。

寒冬臘月裡,如此氣味不免讓人想到溫暖的熱湯以及棉實的被褥,這種旖旎的念頭剛剛升起,伴隨著一陣嘰咕嘰咕的聲音,彷彿一隻餓昏頭的夜貓在肚子裡。想到孩子上一頓還是在中午吃的,福生難免有些慚愧。他摸了摸癟癟的錢囊,今天一天沒一筆生意,晚上落腳的住資還沒著落。

孩子似乎也注意到師傅的窘迫,之前在山野裡打獵醃製的臘肉乾也被他吃完了,如今在城裡也不好找野生的動物,如果不是為了調查這些事情,他倒是願意跟著福生在山裡。

“師傅,剛來的路上我看見有條死狗,不如找個地方給它剝皮吃了。”

福生摸了摸孩子的腦袋,他沒說什麼大義小禮而是領著孩子走到那家麵攤外,燭火搖曳中,店主見有生意來遂迎了出去,上下打量了這兩人,問道“來點什麼?”

福生看了看屋內,見裡間樑柱旁掛著醃製好的鹹肉等,他指名道“兩碗麵,兩份醃肉,一份帶走。”

店家也沒多說什麼,只招呼著讓福生他們先坐,自己個回到裡間下面。

孩子小心吧啦的問“咱有這麼多錢嗎?”

正給倒水的福生略微抬眼望向這戶人家內堂,他語氣平淡且從容的說“屋頂黯淡,屋內晦陰,依循望氣一說,該是近期有惡事發生。咱們這來一是幫人家祛邪,二可以此抵資。”

屋內開始起火,伴隨著小鍋內的熱湯沸騰,福生繼續不急不緩道“你方才見店家時有注意到他面相如何?”

孩子回憶了下,說“嗯…面色悽苦,嘴角下癟,日角月角下凹,還有我就忘了。”

聽到孩子磕磕巴巴的說了一通,福生將手中茶杯抿了一口,他接著說“鼻翼兩側,折紋中斷其為不詳,預示親友緣淺,其日月角凹陷則父母命薄,不日將禍。”

孩子耐心聽著福生的講解,不多時,外面走來了位風塵僕僕的客人,此人生的五大三粗,但眉宇間卻給人一股溫和的氣質。

他落座後對著裡間叫道“一大碗哨子面。”

在後堂的店家回了句“好”。

福生偏過頭看了下對方,那人似乎心情並不太好的樣子,進門先是看了眼福生他們在的那一桌繼而默默低著腦袋,找了處角落坐下。

孩子剛沒透過福生的臨時抽查,這會看有人進來便很沒禮貌的跟著瞅了會兒,他煞有介事的小聲分析道“下巴方正倒是人財兩旺,但鼻孔外翻,兩眼無神,這人最近又在黴運關頭,師傅,這是不是就矛盾了?”

福生本想提醒自己這徒弟不能老是盯著人家看不禮貌,但當他轉過眼去時,似乎從命理中突然就生出來那麼一線明悟,這種玄妙的觸感讓他一瞬間就把握到了什麼,只拉著小徒弟回來。

桃生沒等到師傅給他解答,反而聽到師傅神叨叨的唸叨著什麼“因果之道,就在其中”

落座在一處角落裡的男人悄悄打量了幾眼那對父子模樣的傢伙,繼而將視線投向店外那無限蔓延的黑暗中。

等到店家端著餐食出來,一眼望去時,老闆訝然道“劉道長!您?您還好嗎?”

福生微微偏了偏腦袋,孩子也跟著睜大了眼睛旁聽。

那頭,角落裡的劉洪臉上有些尷尬,他看了看旁邊的福生二人,只低笑著搖了搖頭,嘆道“還行吧。”

一邊上完手上的餐食,老闆端著那大碗哨子面到劉洪那桌,兩個人似乎熟識已久,沉默了會兒,劉洪問道“你孃的病有好轉嗎?”

忙完了活計的老闆將手上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他靠坐在對面桌的桌角旁,眼神中有些迷茫,聽到劉洪在問,他本想也跟著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