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決心好好學,就能學得透徹,他有他的意志,他選擇恨誰、推開誰,她再大的決心都不具意義。

不!在法國,傷心母親的等待,促使他的理智回籠。走到床的另一邊,他離她遠遠。

她大膽了,連面子自尊都不要了,搶到他的面前,她不介意在未來的日子裡傷心、不介意她的愛情必須擁抱孤寂,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只知道眼前,她不想失去他的體溫。

攀上他的肩,她主動送上自己的吻。

一個青澀幼稚的吻封住他的理智知覺,他忘記母親的愁顏、忘記兩人糾葛的一切,他同她一樣,想留住這份溫存。

反手抱她,他們跌入床間,軟軟的被子、暖暖的窩巢,溫柔地包圍他們的情慾。

吻加深,即將分離的兩人有口難言。

苦是真的,痛也是真的,他們不願意分別,卻明明白白,分別停在眼前。

她高舉雙手,攀上他的肩,這個偉岸的男人,她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挑動他的心絃?

她累了,她喘了,但她堅持讓情勢發展。

他反客為主,放任自己的欲動,不去設想責任與未來,擁住乾淨的她,她純潔得像朵小白花。

此時,他們都太悲傷,此刻,他們都需要對方……

深深起得早。

昨晚她在他懷間暈過去,今晨她在晨曦間初醒,她不回想昨夜發生過的事情,積極推動今日的生命。

她做了滿桌子早餐,是中式的,和她一樣道道地地的中國味,他對中國菜和對她一樣,從排斥到接納,一天一點,進步。

可惜,他們還沒進步到能夠放棄過去。

她到院子裡摘下幾朵夜來香,用護貝機將它儲存在卡片裡。

這種花很特殊,人人愛太陽,獨它對黑夜情有獨鍾。它只在夜裡傾吐芬芳,當天際閃出第一道金光,香氛收斂。

夜來香是痴情女子,愛夜、戀夜,陽光再燦爛也贏不得它的芳心,夜來香代表了深深的痴心,代表了她不轉移的心意。

八點鐘,他走到餐桌前,鐵著一張臉不說話,深深清楚,那是他懊悔的表情,他沾上不愛的麻煩,擔心甩脫不去。

咬咬下唇,她想告訴他,別愁,她不當他的絆腳石,話末出口,她已在他的後悔裡自傷。

深吸氣、吐氣,她裝起笑臉,為他佈菜。

拿起筷子,他不看她,連一眼都不看。他知道多說一句、多看兩眼,他便再也離不開這裡,他必須果斷,他不能像父親,踏上臺灣土地,便何處是家鄉。

低眉,奎爾自顧自吃飯,他欺騙自己,昨夜那段沒意義,它沒改變過什麼,他們之間依舊,分別依舊。

他的沉默讓她好難堪,輕輕喉嚨,她苦笑說:

“如果昨夜是個錯誤,以我的年紀,我想我承擔得起。”

這句話,她將他推進地獄。

什麼意思?!她把他當成什麼人?不負責任的男人?

不!他可以給她很多錢,可以給她優沃生活,可以給她……除了愛情婚姻以外的所有東西。

深深偷看他一眼。他的臉色更難看了,好聚好散竟是這麼困難的工作。

吞一口熱粥,燙傷的不是她的舌頭,而是她不健康的心,抽抽痛痛,她悶痛好幾天,不說出口,只因她想為他支援到最後一分鐘。

甜甜笑開,假裝吧!

假裝她看不見他的寒臉、假裝今天和昨天沒什麼分別、假裝他們的關係良好,假裝……有一天,愛情成真。

“早上我看了電視,氣象報導說,巴黎有二十三度,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真好,那麼你在戴高樂下飛機後,不會弄得一身溼淋淋。”

她在講什麼?是語無倫次嗎?兩道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