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哆嗦著跪在雪中,搖頭道,“奴婢不知。”

連梟漠然,“她是我房中的人,你頂替她來,又謊稱她染了風寒回家了,我最厭惡的事,便是別人誆我。”

那婢女面色發白,咬牙道,“奴婢什麼都不知。”

連梟冷笑,旁邊的小廝會意,立刻上前將她厚實的襖衣扒下。婢女驚叫起來,卻敵不過這幾個男子。

“說。”

“奴婢不知!”

“再脫。”

這一問一駁,婢女扒的只剩下一件薄衣,在這紛紛揚揚的雪天裡凍的直哆嗦,臉都凍成了紫青色。

宋夫人讓她來伺候,便是見她長的伶俐可人,本是希望連梟能喜歡,丟了那胭脂。但是此時他卻沒有半分憐惜,連旁邊的小廝都在可憐這婢女。

“說。”

那婢女終於是失聲痛哭起來,“在柴房。”

旁人一聽,分了兩路,一路人去柴房撬門救人,一路人把婢女裹好,送回了房中。

在雪天站了這麼久,凍著傷口沒知覺,但進了暖和的屋內,腰間就刺痛起來。連梟皺眉脫了外衣和鞋,便忍痛睡下,看來明日,要再請個更高明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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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第二日晨起,便有人跟她說了昨晚的事。

連梟不直接找她要人,反而朝她派去的婢女下手。宋夫人又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想法,殺雞給猴看罷了。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連梟對一個婢女竟然用情了,這讓她心頭更不舒服,當即讓人去叫了連梟來。

連梟倒是沒有尋藉口不去,洗漱後,便去前廳。

此時廳中坐著宋夫人、二姨娘,旁邊站著蘇洛心,除了奉茶的婢女,不見其他人。

連梟上前問了安,才說道,“母親喚我何事?”

宋夫人也不使喚人給他搬個位置,一心要先唬住他。抿了一口熱茶,才說道,“昨夜聽聞你罰了婢女跪在雪地中,如今凍傷了她一條胳膊,大夫說寒入內裡,病根是落定了。孃親向來教你帶人親和,為何這麼作踐別人。”

連梟眸中微動,他不愛跟婦人打交道的原因之一便是,她們所做過的事,可以先行推翻,而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若不是胭脂先被關押,又上下欺瞞他,他又怎麼會去動個下人。

即便那個不是胭脂,而是院中的其他人,母親這麼做,也是干涉了他的事。

當即說道,“孩兒知錯了,日後不會再如此。”

宋夫人見他這麼快認錯,腹中的話已全嚥下,嘆道,“胭脂那孩子,我好心喚她進房,卻被她衝撞,當真是要不得的。你當為娘對她狠心,日後若讓她進門,恐怕會鬧得雞犬不寧。”

連梟聽言,說道,“回頭我會好好管教她。”

宋夫人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這語氣,分明就是不信她。蘇洛心見氣氛尷尬起來,笑道,“姨母,連表哥知錯了,他身上還有傷,待會傷疼起來,還不是疼在您心裡。讓連表哥回房休息吧。”

二姨娘也陪笑著,“心兒說的是,讓子清歇著吧。”

一席話疼進宋夫人心坎裡去了,便讓連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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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昏迷了三日,才醒過來,人消瘦了一圈,但所幸命保住了,也幸而柴房內有枯草蓋身,不至於被凍傷。

碧落見她醒來,連日來已哭腫的眼,又落了淚。喂她吃了些流食,才說道,“還好少爺肯救你,不然你就枉死在柴房了。”

胭脂只是淡淡笑著,碧落又道,“少爺讓你醒了後,就去見他。”她又急道,“少爺也真是,也不讓你多休息會。”

“少爺找我,肯定是有事的。”胭脂緩緩下了床,揉了好一會腿,才有氣力站起來。

碧落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