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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一條黑影爬上牆垣。幾丈高的牆壁,卻如履平地,並不費什麼氣力便上去了。

摸入東廂,尋到書房,裡頭桌椅擺得整齊,就連書也是意外的齊整。點了火摺子,一行行照看,卻沒找到自己想要的。尋到一個卷軸,拿在手上,火光微動,卻察覺到這書房內還有其他人在。

白梨抬手,往那看去,見到那表情平板的人,在晦暗的光火中忽明忽暗,坐在寬椅上仍顯高大的身影漾在光處,似木雕人。她頓了頓,扯了臉上的面紗,也不說話。

兩人靜默了片刻,蕭離才問道,“你要找什麼?”

“像你這種吃遍黑白的人,跟官員打的交道不少,為了自保,應當會特意去搜集他們所犯的過錯。我想要找那個本子。”

她不拐彎抹角,一來是她性子如此,二來也是因為反正說再多,也得說到這點,不如直白些。

蕭離淡漠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我要。”

“我跟你非親非故,這種本子,你肯給麼?”

蕭離點頭,“你要何人的?”

白梨忍不住問道,“你不問問是因為什麼事?萬一我……”

那邊立刻說道,“不要囉嗦,我不喜歡話多的人。”

白梨頓了頓,“丞相。他抓了二妹,二妹說要一些丞相的把柄自救。”

“丞相做事向來隱蔽,他的下屬與我們打交道的不少。官階越大的人,就越會尋箇中間人辦事。據我目前知道的事來說,即便給了墨二,也無大用處。我拿些其他人的冊子給她,以她的聰慧,定能明白。”

白梨鬆了一氣,她本來還想以蕭離那生意人的腦子,一定不會輕易給她。所以她連問也沒問,免得讓他提高警惕,便直接潛入蕭府。沒想到事情比想象中容易得多。

蕭離點了燭火,將那冊子給她。白梨收入懷中,問道,“你剛才怎麼不點燈。”

他緩聲道,“安靜。”

白梨看他,來了月國這麼久,跟他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短,只知道他在皇城勢力很大,幾乎面面都有接觸,但卻不知他到底是做什麼的。這樣叱吒風雲的一個人,卻跟她說一人待在書房裡安靜。

來時從牆上,走時蕭離送她從大門出去,惹得下人紛紛注目。看得白梨面色泛紅,出了門,她又止不住說道,“秦六爺豈非也很囉嗦。”

蕭離仍是那張毫無神色起伏的臉,“你不同,你不能囉嗦。”

說罷,便轉身進去了。

白梨回去的路上想了很久,還是沒想通。將那冊子給了丞相那個“親信”,又塞了許多銀子,拿刀頂了他的脖子,才讓他點頭。回到酒樓,正巧蘇洛心也回來了,說了兩頭的事,才長松一氣。

末了白梨說道,“蕭離也奇怪,明明身邊有個囉嗦的秦六爺,今晚卻說不許我囉嗦。”

蘇洛心眨了眨眼,摸她額頭,“大姐,你智商不低,但情商未免也太……低了。”她忍笑道,“蕭二爺是想娶你吧,秦六爺再哥們,也不是整天在一起。但是妻子的話,整日陪著,誰喜歡養只喜鵲在身邊。”

白梨僵硬著臉扯了扯嘴角,“我去睡了。”

“……大姐,蕭二爺人也不錯呀,雖然是個面癱。”

“三妹快洗澡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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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內的雜草並不能禦寒,那小窗戶透進的風冷得人夢中也睡得不安寧。

胭脂想起兒時在何家也常受這種苦,舅父舅母稍有不如意,便打罵她。所以她很小就養成察言觀色的習慣,把真話藏到心底,嘴上說些好聽的話,這樣就能少受些苦,少挨點餓。

冷。

她微微蜷縮起身體,扯了背上的傷口,痛的她慢慢醒了來。那藥膏再有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