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本用笑道:“休要忿怒,梁總管今日身上有恙,自是敵你不過。某自知乃刑餘之人,賤名不足掛齒,願領教高招!”張差正是得勝之際,見得先前一個蠻有模有樣的親軍都衛府都統給自己鬥敗了,何況是這等經過閹割之人?於是大杖一擺,笑道:“老閹人要來便來,你便是兩個一起上來,老子也不怕!”韓本用心道:“這傢伙傲則傲也,倒是一條頂天立地的好漢子!”又道:“還請指教!”塵拂一振,擺開門戶待張差來攻。

張差笑道:“好!”塵拂廷杖,交織一起。梁軒在一看著這驚天一戰,目瞪口呆,心中嘆道:“這韓老公,年紀雖大且為殘疾之身,但業藝卻遠遠凌駕於我之上!”但見得韓本用清嘯連連,氣貫長虹,那張差哪裡肯輸於這老閹人,杖上威力,遠勝先前,急勁千鈞,大有劈山為壑之勢,兩人狠鬥九十回合,怎分得出勝負。張差猛招迭出,得意之作“巨濤鼓岸”:看似平平而過,實質驚濤駭浪,鯊魚猛獸,深藏珊瑚之中。

韓本用看出端倪,知道此招兇悍絕倫,竟笑逐顏開,躍躍欲試,歡聲道:“來的好!”塵拂一擺,乾坤交泰,日月凌空,“殘月鎖漪”使將出來,橫空變幻,任是暗流洶湧,旋渦無底,只見得明空一輪明月普照,江舟悠然,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早化暴戾為祥和。張差大驚,正欲抽杖變招,韓本用哪裡容的他有喘息變招之機?只聽得韓本用清嘯一聲,塵拂隨聲而至,那塵拂瀟灑飄逸,行雲流水,猶如書寫蘭亭,恰似天空九星環繞,把張差裹在軸心。

張差抽杖不及,只得讓韓本用狂攻直逼,風嘯雲旋之下,張差只覺頭昏腦脹,胸前教韓本用塵拂掃過,胸口憋悶,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那張差雖然口吐鮮血,但手中之廷杖仍不敢放,兀自亂舞不休。梁軒和一眾侍衛早已把張差圍定。韓本用見張差受了內傷仍在猖狂,嘆了一聲氣。當時,範苑萍早已把皇長孫朱由校交與奶孃客印月看顧,自己則陪著太子朱常洛出來。太子看見一眾侍衛一把張差團團圍定,也不驚慌。

範苑萍手再一揚,一支金針又射向張差。張差吃過一次虧,此次有防備了,用廷杖撥開金針。韓本用瞅準個間隙,一掌輕輕拍在張差的背心。張差打了個冷顫,全身發抖。梁軒搶上前點住張差穴道,終於把張差制服了。韓本用和梁軒押著張差到朱常洛跟前,聽後太子殿下發落。朱常洛道:“梁都統,此人交給你依律法辦吧!皇長孫經此事受到驚嚇,本宮看看皇長孫有沒被嚇壞了。”說完和範苑萍轉身入內。

梁軒見太子說得含糊,自言自語道:“此人行刺儲君,我怎敢擅自發落?”韓本用笑道:“梁都統,你平時精明,可為何現下卻糊塗呢?依照《大明律》,何處事發,何處審訊啊。”梁軒苦笑道:“說得倒輕巧,事發皇宮,難道讓當今聖上審案麼?”韓本用道:“那你就交給今日的巡視皇城的御史吧。”梁軒覺得有理,便依言和一眾侍衛押著張差出宮。

來到皇城大明門,梁軒問守皇城衛兵:“今日巡視皇城的是哪位御史大人?”衛兵答道:“回梁總管,今日負責巡視皇城的是劉廷元大人。”正問間,聽見鑼鼓開道,皇城巡視使劉廷元來了。梁軒命手下侍衛上前截住劉御史,並把劉御史帶過來。劉廷元向梁軒行過禮後,梁軒告知劉廷元事發經過。劉廷元想起先前是鄭貴妃的貼身太監龐保帶張差進宮,又知道鄭貴妃素來不喜皇長子朱常洛被冊封為太子的,現下發生此等事件,心中叫苦,但無奈今天的確是自己負責巡城,便硬著頭皮把張差接下。

朱常洛帶著範苑萍回到寢宮內,看見朱由校乳孃客印月在哄朱由校吃珍珠末定驚呢。但朱由校就是不吃,一直搖頭。在一旁的李進忠瞧見客印月美豔,早已起了心。看見客印月因為皇長孫不肯吃珍珠末而眉頭深鎖,李進忠便陪著客印月逗朱由校笑。朱由校被李進忠逗笑了,便開口吃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