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又中了這廝的算計。”許廣大張雙眼,狠狠拍了下大腿,“那日師尊曾說這南宮堡內的兩儀果頗能助益內功修煉,我恰巧路過此地,便來尋他問問……”卓南雁驚道:“南宮堡?這穿紫衫的人是……”許廣頹然道:“這廝自然便是南宮堡主南宮參了!”

“原來他便是南宮參,看上去倒比他二弟禹還要年輕十幾歲。”卓南雁心底驚疑,低嘆道,“許兄,他先前跟你下圍棋、賭雙陸,只怕早就在算計你那甘露甌了,卻不知那甘露甌到底是何物?”許廣耷拉著眼皮,道:“醫門甘露甌,毒門天香囊。這寶貝與唐門的天香寶囊齊名,都是專能收克諸般毒蟲!我醫王門下,抓毒蟲是為了醫人療疾,唐門卻是為了煉製毒藥。”

卓南雁道:“這南宮參心懷叵測,賺了你的甘露甌,必然不是為了治病救人。”眼見許廣老實巴交地呆坐那裡,他心底暗歎:“當年大醫王蕭虎臣深入龍吟壇,自完顏亨眼皮底下盜走了《七星秘韞》中的醫經,那是何等的機智膽魄,卻不想他收的弟子許廣,竟是個難得的老實人。”

林霜月盈盈立起,道:“我正是要尋那南宮參,師尊有書信一封,要轉交給他!”許廣這時才緩過神來,道:“不知姑娘是哪派門下,令師是誰?”林霜月道:“小妹林霜月,家師便是明教教主!”許廣身子微震,臉色一變,道:“原來你是林逸煙的弟子。嘿,想不到林逸煙那樣的人物,竟能教出你這樣的好徒弟!”

林霜月聽他言語似是對師尊頗有微詞,不由秀眉微蹙,但想此人毫無城府,最終只淡淡一笑:“我這便去追那南宮參。許兄,咱們暫且別過。”兩人跟許廣道別,轉身便行。許廣悵然立在竹陰下,待二人行出好遠,才想起來叫道:“林姑娘,哪日得暇,請到醫谷一遊,讓家師也見識一下你的茶藝啊!”林霜月回身揮袖,遙遙點頭。

那南宮參早就去得遠了。兩人循著他退去的方向疾追了多時,卻也沒見他的蹤影。

眼見暮色昏掩,深山寂寥,兩人不由慢下了步子。林霜月忽地一聲嘆息:“我這便要去南宮世家下書,你傷勢已好,便不必跟我同行了。”卓南雁默不作聲地放慢了腳步,卻依舊在她身後緊跟著。林霜月轉頭看了他一眼,蹙眉道:“喂,我的話,你聽到沒有?”

“我可沒跟你同行啊,”卓南雁卻“嘿嘿”一笑,“我也正要去那南宮世家。”林霜月奇道:“你去那裡做什麼?”卓南雁笑道:“隨便看看!”其實他心底卻驀地想到當年父親入那絕陣尋藥,便再無訊息,這時隱隱的竟生出入陣尋父的念頭。只是那無極諸天陣號稱天下第一絕地,他雖見過那破陣龍圖,仍知要進出大陣乃是兇險萬分之事,一時心底彷惶,更不願講心思告訴林霜月。

林霜月自然不知他的心思,見他一副笑吟吟的神色,倒不好再說什麼。兩人默然前行。山林內有隻不知什麼名的鳥“呱呱”大叫,鳴聲甚是悽惻。林霜月忽地嘆道:“它在哭呢……”卓南雁低笑道:“那鳥兒定是失了群,找不到自己的伴兒,這才傷心鳴叫。”林霜月臉色微變,幽幽地長嘆了一聲。

“前面有人!”卓南雁驀地一聲低呼。卻見前面一道人影晃了幾晃,便沒入碧林中去了。林霜月低呼道:“是餘孤天!”這餘孤天先前敗走後便消逝得無影無蹤,這是卻在南宮參出沒之處現身,兩人心頭一緊,忙提氣疾追。

餘孤天似是不知有人銜尾在後,行得不快不慢,在山路上幾個轉折,悠然沒入一片密林之中。卓南雁忽地“咦”了一聲,心底閃過一絲異樣氣息,霍地昂頭喝道:“前面林子裡的好朋友,何不現身一見!”

猛聽得一聲尖銳異常的哨箭直飛上空,跟著呼嘯四起,松林中呼啦啦的衝出一群人來。當先那人文士打扮,長髯飄擺,卻是曾與卓南雁在江中有過數面之緣的南天易。在他身後另有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