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人卻變成了我。

我坐在原地許久沒有起身。貝利亞也再也沒有動靜,大概是知道我還未走。

“知道我的感覺了嗎?”路西斐爾的聲音響起,我還出神。他拖著酒紅色的披風,迎面而來的龍涎香蓋過了蒼蘭玫瑰,佔據整個走廊。我抬頭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他說的意思。

路西斐爾走近我,說:“對於沒有回應的拒絕,是不是有很大的挫敗感?”

我抬頭問他:“你不在下面可以嗎?”他是目光的焦點,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他說:“他們在圍著我的副官候補,我抽空來看看你。”他彎腰,輕盈的拉我起來。金色的長髮落在我手臂上,輕柔得比羽翼最裡面得絨毛還要細膩。我沒用什麼力氣,就落進他披風中。動作一氣呵成,流暢的好像舞蹈。

我說:“殿下來看我做什麼?”

他說:“路西斐爾。”

我說:“什麼?”身體不動聲色的掙扎,不讓他攬過去。但是隻是保持距離不縮短就已經耗完全身的力氣,絲毫掙脫不開。

他說:“我應該準你叫我名字了。叫我路西斐爾。”儘管我已經長高了一些,但是還是剛剛到他下顎。這麼近的距離,我還是得抬頭看著他。他又說:“看你有沒有流淚……我總覺得你很不像天使。”

沒空理他的玩笑,我伸手從前襟掏出他給的那張葦草紙卷,丟在他眼皮底下說:“路西斐爾,你的禮物我不能接受。”

他眯著眼睛看我,說:“不喜歡?第五天界的南邊有最適合蒼蘭玫瑰的土壤,除了伊甸園外,那裡最適合。”

我說:“不是這個問題。雷伊潔爾不是天使長,不能管理任何天界土地。你在讓我為難。”這是天界的規定,雖然路西斐爾可以把任何天界的任何土地交給別人管理,但是這個人必須是熾天使或者是天使長。沒有例外。

路西斐爾說:“你想做什麼?”他略略使勁,摟著我的腰,強迫我直視他的臉。

我說:“什麼?”不明白他的意思。靠的這麼近不由得想起那天的親吻,略微急促的呼吸和升高的體溫。我幾乎癱軟在他的吻裡,勉強打起精神才擺脫他,匆忙的離開。我本以為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卻還是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再次落進他手裡。絲毫沒有瑕疵的完美臉孔,我想不看也不行。

路西斐爾說:“只是一個天使長的職務,你立下功勞我就可以給你。你想做什麼天使長?智天使長……權天使長……能天使長……還是力天使長?”別有用意的看向身旁的房門。他暗指貝利亞,是要告訴我可以讓我替代貝利亞的職務嗎?“只要你想要,我可以給你創造這樣的機會,立下戰功或者完成簡單的任務,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我說:“我對現在的情況很滿意,不想給自己增加負擔。路西斐爾,我不要你的禮物。我不是你的副官候補,它本來不該屬於給我的獎賞或補償。”

路西斐爾說:“我只是想送給你。你必須接受。這是光耀晨星的命令。”

我被命令這個詞刺痛,身體幾乎是反射一般的彈開,卻因為過於用力幾乎撞在牆壁上。我扶著牆壁,不讓自己摔倒,說:“彆強加你的意願給我。我不是你的床伴等待你的憐愛和施捨。”路西斐爾看著我,臉上沒有表情,但是身體的反應卻告訴我他其實很疑惑。因為漂亮的手指還留在原處,做出攬著我的姿勢。

我順勢把那紙卷塞回他的手裡,然後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該去找彌賽亞了。”扭頭向走廊的另一側走去,跟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再留下去,不一定會不會給他漂亮的臉一個巴掌。對他的恭敬並不代表我真的要把靈魂降到他的施捨之下,讓我舍掉骨子裡帶來的高傲絕對不可能。什麼叫命令?對我來說就算死也絕對不會接受這種無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