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和心頗為寬慰,他本來想如何通知張賁早早離開,卻沒想到,這小子早就有了計較,世界之大,偏偏選了中緬邊境的無主之地,進退有據,有王氣。

“那就走著瞧”

李牧之一把扯住了尚和心的衣領,大聲地咆哮起來,而尚和心依然閉著眼睛,毫無壓力的樣子。

十二月九號,紀日那一天,緬甸的平均氣溫在二十四度,雨季總算是過了,不過林子裡還是一片潮溼,在西北和東南的山林之中,張賁帶著人埋伏在了一處山道的山坡上,整整一動不動一個小時。

這條路,是南犯之敵的必經之路。

彭家聲的手下,有一路人反了。

和南邊幾路人馬合成了一股,投降了緬甸軍政府,就在上個月月底,換上了美式裝備,有榴彈炮和迫擊炮,還有兩挺重機槍,三輛裝甲車,一輛裝甲攻擊車。

中緬二號公路的推進還算正常,鼎鑫建築的總負責人郝然就是原來的老總王宏圖,在賣掉了鼎鑫建築之後,搖身一變,竟然是英明果斷,如過江猛龍,各種排程,得心應手,各種手段,都是有模有樣,讓那些老臣子,都是目瞪口呆。

這個王宏圖,彷彿是換了一層皮似的。

唯有張賁和王宏圖才明白其中的關節。

鼎鑫建築雖然在中海頗有名聲,但是王鼎鑫死後的紛亂並非是王宏圖一個人可以扛下來的,他不是黃四郎,能夠殺伐果斷自滅滿門。所以,王宏圖必須要一個崛起的契機,而不是讓人直接上門來將他鼎鑫給滅了。

王鼎鑫的那些老朋友,聽上去似乎是要來幫忙,收購、合資、入股,都他**的扯淡和放屁王鼎鑫是瞎了眼,才會有這幫狼心狗肺的老朋友。

王宏圖不傻,所以他看穿了這一點。

不過如果是一身正氣的王宏圖,恐怕想要在中海立足,可能性極低,為此,王宏圖不惜自賤,以期降低周遭的覬覦,雖然他多番試探周遭的口風態度,最後也只得出一個結論,搞房地產的,果然多的是狼心狗肺和貪得無厭,他沒機會。

直到看到黃四郎和張賁,他才相信,機會來了。

人們常說,知己易得,知音難覓。便是如此了。

王宏圖從來沒見過有張賁這樣古怪甚至是死板的年輕人,一腔熱血能讓周遭相處的人都熱血沸騰起來。

哪怕,一句話都不說,都能夠看到這個壯碩男人內心的一團火熱,這種大義所向的執著,確實是為人歎服。

這個時代,少什麼人都可以,便是不能少了天真熱血之輩。大爭之世,總要有前赴後繼的敢戰士,總要有千龍過江的豪氣霸道。

王宏圖相信,這個張賁,便不是那些無良心的貪婪之輩,他沒有看走眼。

鼎鑫建築的名字留了下來,只是主人換了一個。

幾個月下來,直到芒市繼續向南推進,才遇到了麻煩,萊別山的武裝份子和土匪都是垂涎三尺,王宏圖一句“工人們人心惶惶,現在沒辦法開工”,便有了南定城五百虎賁的四處出戰。

到最後南定城談判,一槍打死家馬東,這前後不過是三天而已。

殺伐果斷,神勇猛,歎為觀止。

這也讓王宏圖越地相信,張賁雖沒有雄才大略,甚至沒有御下之術,但是一身正氣一腔熱血,足夠讓人敬佩。

便是出來搶工的工人,也知道,他們這番身家性命保下來,非是王總大能,而是有貴人保佑。感恩戴德之說雖然飄渺慚愧,可是卻要讓人相信,這世界上,便是有這樣的人的。

給人以希望,便是大義

“來了。”

張大山臉上塗著油彩,手中握著一把九五狙,上面包裹著偽裝,黑漆漆的槍口瞄準著遠處。

張賁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