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我那條沒行遍!嘿,不要錢,清高!不要權,夠傲!我就不信他還狂到敢為那話兒畫一幅畫!”

“對了,”他語音一落,眉頭一皺,已氣下鼻頭,計上心頭:“年輕人,血氣方剛,有一件事,是萬萬不可缺的。”

“什麼事?”崔各田立即問。

——不管他懂或不懂,但在這種時候,一定要懂得是緊接著問。

大將軍當然是樂意說的。

“女人”

“男人沒有不愛女人的。”

“大人物尤其愛小女人。”

“不愛女人的不能算是真正的男人。”

“——像我,我只願意為第一流的女人耗費時間。”大將軍以一種飲烈酒的神情和語調說:

“差勁的女人,對我來說,不但浪費精力,而且是浪費精液。”

在場的親信們都立時響起了此起彼落讚美、歌頌、崇仰、羨慕大將軍稟賦過人、到老彌堅、桃花不斷、豔遇連連的聲音。

大將軍聽了這些話就像喝了烈酒,迷著眼對崔各出說,“你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是的。”崔各田說,“有意思。”

請給我一泡尿或一面鏡子

男人心裡儘管想著一百個女人,或對五十個女人有意思,但他想追求的就只是那麼幾個,可以追求的就那麼一個,甚或是一個都沒有。

當然,沒有男人是不愛女人的。

大英雄尤其愛小美人。

沒有美麗女子的溫柔和溫柔的美麗女子,怎麼襯托出好漢的俠骨、男子漢的英風來!

冷血年輕如劍鋒。

他也愛女人

但他已早一步,真的愛上了女人了。

他愛的女人只一個。

小刀。

對他而言,小刀就是他的一切。

他看到晨曦剛綻出微光的時候,他便翻身坐起,不是因為睡飽了,也不是因為要趕著練劍,而是因為想起小刀:今天說不定會遇上小刀呢!他為了這個想法而提早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晌午的時候,他會站在校場上,楞楞的仰視烈日,這舉措使得一直都跟蹤著他的狗道人十分驚恐,於是向大將軍走報:“這人練眼力的方法竟是與烈日對峙。”大將軍聞言把眉頭皺了一個對時,眉頭幾乎要發出銅鎖釦上那‘嗒’的一聲。其實,冷血不是在太陽的極耀燦中尋找黑子,他只是忽然抬頭,忽然想起小刀,於是就待在那兒,仿弗太陽就是小刀,令他不能、不忍、不願轉移視線。

冷血本來一向在野外長大,他認為‘衣可蔽體,就好,可是,他現在開始為自己添購了幾件‘還算華麗,的服飾,不是因為阿里說過他:“喂,你的穿著看來像頭野獸多於像一個人。”也不是因為二轉子說他:“老弟,你來到輔京危城,你以為是在老渠呀!在這兒就算行乞,也算得比你體面一些。”他是因為小刀——上街的時候會遇上小刀吧?查案的時候會見到小吧?跟‘五人幫’在一起的時候,小刀會來吧?

到月亮升起的時候,冷血覺得那是小刀的光華。晚風徐來,更是小刀的氣息。他一個人行走之時,覺得小刀在就好了。聞到花香,他錯以為小刀行近。有一次,有人在羊棚擠奶,他幾乎是剎地紅了臉。他熟悉這種處子的芬芳,風是小刀。花是小刀。月是小刀。現在還未到下雪時候,否貝,雪就是千萬個小刀。

這使他不敢抬頭看星子。

有一次他仰望星空:

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