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俯視跪坐在地的金達。

“終於忍不住露出本來面目了?妖魔!”

“繩索……”

喃喃的嘟囔聲令大家莫名其妙。

“我不會放開登山的繩索!”

曹婆婆說過他們都是登山人,如果放開繩索摔下去的不止一個。他不能放棄希望,他要救自己和小惠!

金達氣喘吁吁的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林鈴;他的眼神堅定不移,絲毫看不出之前他面對林鈴時的恐慌與懊悔。

“我不知道你說的過去,我也不知道我身體內的那人傷害過多少人,破壞過多少家庭;我更不知道他將來要做什麼。但是,我會竭盡全力彌補他所做過的惡行,阻止他去做壞事!所以請你——請你多愛自己一點。”

他在說什麼胡話!林鈴撤步想抽出手,卻仍被金達牢牢地捉著。

“我喜歡惠。”他說。

一句簡單話語,在緊繃的空氣中釋放出鬆軟的柔情。小惠張大嘴驚得不知作何反應,樹後的藍冰眼神深沉。藍冰嘴角一勾,手探向胸口放著金達頭髮的香囊。

‘原來如此,即使早知道答案,親耳聽到還是不太舒服。我是在吃醋麼,自己的神氏被搶走了……’

金達接著說:“我喜歡丁齊。”

咦,咦?眾人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我喜歡丁伯父、伯母;我喜歡茉莉,曹婆婆,恩人,還有樂團的夥伴們。”

原來他說的是這種程度的喜歡!小惠鬆口氣,心裡卻酸酸的。

“我喜歡林鈴。”

吐字清晰、有力,金達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盯住林鈴,不知情的外人看起來這場面像是男生對女生告白,因為他的目光過於真誠堅持。此時此刻,林鈴有充足的機會使用另一隻手給金達致命一擊,可是連她剛才一直試圖掙脫的那隻手都一動不動。

“我和小惠,丁齊,還有大家都非常喜歡林鈴!所以,請把失去親人想要復仇等等的傷心煩惱事暫時忘記一下,只有一會兒也好,想想快樂的事,想想你自己的幸福。暫時忘記你死去的親人,多愛你自己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為什麼每個臨近死神的人都怯懦瘋狂?身患絕症的李情,親人慘死的林鈴,還有可笑的自己,為何將活下去的勇氣,追逐幸福的權利都喪失殆盡?

金達像孩子一般哭了,水流盛況與茉莉的眼淚有一拼。

林鈴深望他一眼,突然開口:

“你有資格教訓我嗎?”

趁金達一愣,林鈴甩開他的手,又恢復之前冷漠的模樣。她宛如一尊凝固的冰凌塑成的雕像,既美麗又殘酷,彷彿從內到外都凍結似的滲透著徹骨的寒意。

“別以為用眼淚能打動我!告訴你,唯一能讓我感到幸福的時刻就是在殺你之時!”

“住手!二姐!”

呼喚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一位神父打扮的年輕人踏足草坪匆匆朝他們趕來。金達看清來人,半天還沒反應過來這是誰(他的老毛病了);反倒是樹後的藍冰似是心虛,將她的身形全部隱藏在樹木的陰影下。

辛特在離林鈴不遠的地方站住,他的眼神裡有著焦急、惱悔以及驚喜。他為金達的安危焦急,為自己差點來遲惱悔,為再見失散多年的姐姐驚喜;複雜的感情編織在一起,令他居然忘記接下去該說什麼。

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姐姐!許多年來他們曾多次照面甚至並肩工作過,可他並不喜歡探索他人的隱私,從未想過面具下的泰若伯有著怎樣一張臉。想不到她居然是二姐!若不是肅殺之影告訴他,他還被矇在鼓裡。

發覺所有人的視線都注視自己,辛特馬上從傷感中醒覺。

“二姐,金達是我的救命恩人,請不要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