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日後,常家父子四人被押送出了城,她們才得了風聲,可惜這時人都走遠了,再追也追不上,連臨行前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常家只剩李氏母女,家中三個兒媳婦並一屋孩子們,一家子婦孺哭成一團。幾個嫂子早就瞧小姑子不順眼,此事罪魁禍首便是常麗。往日常麗有父親和哥哥們撐腰,如今家中沒了男人,李氏年邁,家裡只靠三個嫂子撐起來。三個嫂子恨極了常麗,一怒之下將常麗遠遠賣給了個大戶人家當奴婢。李氏想攔又攔不住,丈夫兒子不在,自己往後還得依仗三個兒媳,真不敢同她們撕破臉。

常家的事起初鬧的就挺大,這會鄉間更是街知巷聞,人們各個都是拍手叫好的。常家人心術不正,自食其果。不過這也為其他打劉裕主意的人敲了警鐘,自此之後,再沒人敢用那些下作手段去鬧騰了。

劉家自然是聽說了常家的事,張蘭蘭砸舌,沒想到常家的幾個媳婦這般利索的將常麗賣了。

入了冬,張蘭蘭身子越發臃腫起來,每日腿腳浮腫,劉景都要給她按半個時辰,才覺得舒坦。原身生過三個孩子,張蘭蘭雖然沒親身懷孕生子過,不過從原身的記憶裡知道了許多,便並不很擔心。自己身子強壯,又不是頭胎,難產的可能性很低。倒是羅婉,頭胎難產幾乎送了命,此時還心有餘悸,加上她身子雖養了兩年,可畢竟底子太差,比不得婆婆健壯。

古代養胎,有條件的人家大多都給孕婦大補。劉景做生意爭氣,家中境況越發的好,並不是吃不起每日的大魚大肉,只是張蘭蘭是現代人,懂點科學飲食的道理,故而不像一般婆婆一樣,填鴨似的補孕婦。每日蔬菜水果肉食合理搭配,故而兩個人肚子並不特別大的誇張,臉色是極好的。

沒了常家人騷擾,劉裕本可搬回家住,可他說每日晚上聽老師單獨指點學問,受益匪淺,想住在私塾。劉清從小就有劉裕這個勤奮讀書的榜樣,也跟著要留在私塾。兩個孩子有苦讀的心思,當家長的自然開心,只囑咐他們隨時可回家吃飯改善伙食。

待到了臘月,天降大雪,張蘭蘭身子沉重,怕路滑摔倒,便極少出門,每日在屋子裡晃悠。劉秀指揮著家中幹活的婆子將院中積雪掃乾淨,省得家裡兩個孕婦走路不方便。

算日子,過了年就快生了。這會張蘭蘭肚子越發的大,每晚怎麼躺都覺得不舒服,夜夜翻來覆去的折騰,劉景心疼媳婦,陪著折騰,又是墊枕頭又是幫著揉肩膀肉腿的。今年過年張蘭蘭羅婉婆媳是一點忙幫不上,索性劉秀大了,將事情全丟給劉秀去打理。

劉秀先前一直管家算賬,這會接下來準備年貨採買的活,做的得心應手,完全不用母親大嫂操心。加之木材鋪子到了淡季生意少,父親和大哥也能時常幫忙,一家人準備準備,將年貨備的齊全,送給各家親朋的禮準備的妥妥當當。

年前十天,私塾放假了,劉裕劉清搬回家住,每日晚上照舊去私塾的書房讀書,不曾停歇。倒是章凌,白日裡常來劉家,去畫室畫畫。師父如今即將臨盆,章凌不好打擾,多數時候便是劉秀教他。

章凌疏於練習,又被劉秀落下一下截,心服口服的聽比自己還小的劉秀給自己講課。

劉秀除了給章凌講課,還要準備過年的東西。剪窗花,做紅包,每日忙的不可開交。

一眨眼便到了大年夜,一家人樂呵呵的團聚在一塊。去年的大年夜被前任知府給攪和了,今年終於可以一家聚在一塊過個好年!

張蘭蘭同羅婉坐在大床上,瞧著其餘人忙碌張羅年夜飯。

傍晚,章凌冒著雪來拜年,張蘭蘭拉了章凌,塞了紅包,道:“為師如今行動不便,不然就去上你家給章老先生拜年了,一會裕娃清娃去拜年,替我也給老先生多說幾句吉祥話!”

章凌笑道:“師父的心意,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