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不過鄰邦發生戰爭總要密切關注,為了探聽到最新的訊息,兩人都迅速派出人手趕往西北,然而數日之後,更加震撼的訊息就一個接一個地傳來了。

“報探子回報,龜茲已被安西軍攻下了!安西諸大將已經進駐城內!”

“什麼!”在躺椅胡床上躺了一年多的曹議金猛地一掙扎,整個人滾了下來,兒子們慌忙來扶,曹議金自己也撐住了胡床,叫道:“訊息確切麼?”

探子見曹令公反應這麼大,竟不敢回答是,曹議金下令:“速速再探!”

臣屬下去之後,曹議金猶自喃喃:“這怎麼可能?是哪裡出差錯了?還是骨咄做了什麼愚蠢的事情?”

他算來算去,總覺得張邁貿然東進攻擊龜茲是沒勝算的,如果真的讓他打下龜茲,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發生了什麼對安西軍大大有利的“意外”!

接踵而來的訊息卻都是對前面這個訊息的肯定“龜茲可汗骨咄被安西軍大將楊易大破於城北!如今已經逃往焉耆!”

“安西軍都尉石拔領兵追趕骨咄,連破數城,如今已經抵達焉耆城下!”

“安西軍大將郭師庸攝領龜茲軍政要務,已經出榜安民了。”

“安西軍大將已經進駐鐵門關,都尉石拔天天逼城挑戰,焉耆守將縮在城中不敢出來!”

“安西軍都尉已經領兵進入焉耆,與楊易會師!”

“安西軍大將薛復已經領兵攻下了渠離,如今三路大軍已經將焉耆城三面包圍了!”

情報到了這個地步,曹議金已知龜茲確實已經落入了安西軍的手中,原本以為遠在數千裡之外的那個盟友,如今突然出現在了家門口,這讓他大感手足無措。

這天晚上,曹議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頭遠山老虎忽然出現在敦煌城外!虎嘯一發,整個沙州地動山搖,百姓紛紛奔出城外,匍匐在老虎腳下高呼萬歲,而他自己卻孤家寡人躺在空落落的節度使府內,一種恐慌將他拖入了一個黑暗的深淵中,他想叫,卻叫不出聲來!腳動不了,手不斷地抓著,抓著,似乎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卻什麼也抓不到!

“老爺,老爺!你別嚇我啊!”

終於,一陣針刺的劇痛之後曹議金大吼一聲醒了過來,才發現妻妾兒子都已經圍在了床邊,兒郎們鬆了一口氣,女人們則哭哭啼啼:“老爺,你嚇死我們了!”

曹議金只感口乾舌燥,卻說不出話來,直到妻妾服侍著他,灌進了湯藥之後,這才精神漸復。

可是,這個節度使府曹議金住得不爽利了,悶了兩天後,他便讓兒子們將他搬到靈圖寺去,在靜謐的禪房中聆聽暮鼓晨鐘,他的一顆心才算慢慢定了下來。

“元德、元深。”

“孩兒在!”

曹議金猶豫了一會,尋了個藉口,將曹元忠支開了,然後才握住兩個兒子的手,道:“咱們曹家,咱們歸義軍,也許要遇上空前未有的絕大危機了!”

曹元德默默點頭,曹元深卻道:“父親是說安西軍攻克龜茲的事?”

“還能有其它嗎?”曹元德冷冷道:“他們能這麼快就滅掉龜茲,就有可能吞併我們。看來之前變文中轟傳的軍力並非虛言,也許安西軍真能一漢抵五胡呢!”說到“一漢抵五胡”,曹元德竟然自己被自己說的話震了一下。歸義軍的戰鬥力可從來就沒這麼強過!

“但咱們與龜茲畢竟是不同的。”曹元深道:“我們和他乃是同族,再說又剛剛結為盟友,聽馬繼榮的敘說,那位張大都護也是十分仁義的賢君,我想他就算得到了安西,也未必會繼續東進吞併我們沙、瓜二州吧。”

“馬繼榮!”曹議金鼻孔之中重重出了一聲氣來:“我現在可有些懷疑他的心,真的還在於闐麼?”說到這裡,曹議金長長一嘆:“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