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七年八月十五,人間中秋團圓,探子來報,妖族殘餘勢力居住的楓回城、長野原被毀,所居妖族盡數被屠。

明元七年八月十六,探子來報,皖南一族突遭襲擊,皖南城盡毀,銀飛戰死、淺杏逃亡。

明元七年八月十七,探子來報,灕江一帶眾小靈族被屠,人族數城亦被屠。

明元七年八月十八,探子來報,安峪族危,東都被燒,安峪族族人逃亡,人族城池亦毀。

……

明元七年九月初五,各大殘餘靈族齊聚宣京,共商對付月澤之策。

明元七年九月初六,月澤再次去了宣京。

宣京。

“那麼怕我做甚?我就殺殺人而已。”

月澤微笑著看向城牆上防備的眾人,眼底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處理完他們,就算清理乾淨了一半。

等他再去殺了符離,殺了那個破壞他設的陣的南宮的人。

這世界就能幹乾淨淨了。

“阿澤,住手,別再錯下去了。”小宣凌允沉聲勸道。

他的眸光深沉,既夾著再見小月澤的喜悅之情,也藏著一抹濃濃的凝重。

半個多月未見,小月澤的修為更進一步,似乎已經突破了滿天階,達到一個他們未知道領域。

“住手?怎麼住手?是你能把我死去的族人全部復活嗎?還是你能逆轉時間,將我送到過去?”小月澤嗤笑道。

這世道真是奇怪,殺人的時候從來不曉得住手,被殺時卻讓對方住手。

你說可不可笑!

“阿澤,你有仇來尋我即可,為何要屠城?他們是無辜的!”小宣凌允道。

“無辜?”月澤冷笑一聲,又道:“他們占人字,所受人族庇護就不無辜!他們與屠殺我月族之人血脈相連便不無辜!”

“月澤,那我呢?我與你何仇?你為何要屠浮夢一族?”未真厲聲質問道。

少女神色冰冷,眼圈微紅,眼底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那我呢?那月族呢?我們與你們有何仇怨?你們為什麼要痛下殺手?你們在場之人摸摸自己的良心想想,在人妖之戰中有多少人被我救過。可你們怎麼做的,人族、靈族、妖族各方勢力共圍月河,連年幼的孩子都不曾放過。”

“我既然沒有一個親人、一個族人在世,那麼,作為始作俑者的你們憑什麼能闔家團圓,幸福美滿的生活在一起!”

說到最後,小月澤直接吼了出去。

他的想法從來都很簡單,為母親報仇,順便幫小宣凌允驅除妖族,然後回到月河和阿爹、和大家在一起,若是遇到閤眼緣之人,又彼此相愛,便帶著他回到月河。

可他最微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親人離世,愛人相絕,他於世間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神色一滯,一絲愧疚自心底一閃而逝,很快又被翻湧的恨意掩埋。

宣凌允望著這一切,終究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月澤的心很冷,冷到要用愛暖上許久,才會散發一點微弱的溫度。若被寒風一吹,那點溫度瞬間消褪,又會更冷上一個度。

這一點他和小宣凌允都心知肚明,從不會觸碰月澤的底線。

可現在,月澤的底線不僅被觸碰,更是被人扯斷,他所在乎的人全部埋葬在戰爭中。

“噗嗤!”

小宣凌允一口鮮血吐出來,望向小月澤的眼中始終帶著一分柔情。

小月澤只是笑,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

“引我下山,對我下藥,封我修為,與我虛與委蛇,派人屠殺月河,宣凌允,你讓我怎麼原諒你?”

小月澤一字字述說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