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澤,那你怎麼想的?為什麼拋掉身體?”沉寂良久的心魔月澤突然出聲問道。

“我沒有時間去修復靈海。這是其一,其二,你能抓住水嗎?在不使用任何東西和靈力的情況下。”月澤反問道。

他們問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靈力無形無狀,遍佈世界各地,而靈海就像一方水池,只能容納有限的靈力。他想要靈海能容納更多的靈力,只能不停的修煉,擴大這方水池。但現在他被天道制裁,無法突破十二道。

這意味無法再進一步。

無法進步,便無法改變結局。

他們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存在。

“身體是一方有限的水池,無法積聚世間所有流水,但靈魂不同,靈魂無形無質,可藏於瓶子,也可融於世間,可成線,亦可成網。我以靈魂為載體,吸納世間力量。一來可以增強我的靈魂,便於我凝結實體,二來,這份力量將永遠屬於我,而不是他。”

月澤透露了一些臨時產生的想法。

他本來沒準備死的,但他靈海被毀,又身受重傷、身中劇毒,就算活下去,也是一個廢人。

他當過廢人,懂得那種無能為力之感。

他不允許自己再次成為那樣的人。

棄身修魂,成為鬼修,尚且還能讓他留存些許實力。

“也好,也好!我們的爭鬥又怎麼能缺你一個。”

異世月澤忽然輕笑開,眉眼間盡是釋然之色,那原本緊蹙的眉頭也隨之舒緩了幾分。

他上前幾步站到月澤身前,抬指落在月澤眉心,沉聲道:“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人。”

隨著異世月澤的話音剛落,一道溫潤的月白色靈力如靈動的絲線般,悄然沒入他的體內。

他不禁猛地瞪大雙眸,眼眸中滿是震驚,剎那間,無數畫面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閃過。

等月澤從記憶中回來,他眼眸中的震驚也轉為寒意。

一世世、一遍遍,不同的路,不同的死法,卻始終不變的目的。

該怎麼說,真不愧是他,哪怕不是同一世,想法卻是那麼相同。

“很不錯的想法!”

月澤的聲音帶著幾分謂嘆,又飽含著難以言說的欣喜,彷彿此前那些獨自面對的艱難、那些在鬥爭中積攢的疲憊,都在這一刻隨著這笑意煙消雲散了。

“當然,這一回,一切都終結於我!”

異世月澤微微抬起手臂,動作輕柔而又帶著幾分鄭重,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朝著月澤伸了過去,眼神中滿是真摯與期待,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輕聲邀請道:“那麼,歡迎來到我們的計劃——天地同壽。”

“榮幸之至!”

月澤唇角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而後自然地搭上了異世月澤的手。

他的想法從始至終都很簡單,報仇、助宣凌允,併為月族謀一塊棲身之地。然而,天道阻他,世間各族阻他。

如果這天道與世間各族都容不下他們,那麼,這方天地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天地同壽剛剛好,一切歸於寂滅!

畢竟,他月澤從來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另一邊,站著的心魔和異世折月看著笑得陰暗的兩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

月澤的瘋全然不是那種流於表面、歇斯底里的狂態,讓人一眼就能看穿情緒的失控與理智的崩塌。

相反,他的瘋是潛藏在心底深處的,如同靜水深流之下暗湧的漩渦,平日裡看似波瀾不驚,可一旦觸及到某些隱秘的節點,那股瘋狂勁兒便會如絲絲縷縷的藤蔓,悄無聲息卻又堅韌無比地從心底蔓延開來,纏上他的每一寸思緒,直至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