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賢王臉色鐵青著怒喝道:“圖奢,你知道你正在做什麼嗎?我再說一遍放下你的刀,在我面前你永遠沒有舉刀的資格!”

兩邊的匈奴人摩拳擦掌,擼起袖子打算大打出手,有幾個愣頭青打定主意要在王庭裡見一點血光之災。

右賢王手握彎刀放聲大笑道:“乞鞮,你狹隘的心胸就像個婦人,怎麼能稱得上草原上最偉大的部落武士。我右地的兒郎能征善戰殺死大月氏人的王,驅趕著大月氏人去西方流浪,而你們左地十幾萬人面對漢人像一群卑鄙的狐狸偷偷搶食狗熊的獵物。面對宿敵烏桓和鮮卑,你們就像愚蠢的麋鹿在烏桓山外打轉,十二萬騎如十二萬只羊一樣無用,即使你的勇敢之名響徹草原。也無法掩蓋你的無能!”

“你敢侮辱我匈奴左地十二萬勇士。你這是在找死!”

“我們匈奴右地就是比你們,不服氣你們殺個烏桓王來試試,只會用嘴巴說的人是中行說那條閹狗。”

“你才是閹狗,我們用手中的彎刀來決定誰才是大草原上最偉大的勇士吧!”

分屬匈奴左右兩地的匈奴貴族們也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於是兩邊人舉著彎刀你來我往的打起嘴仗,一直躲在角落裡的中行說躺著也中槍,十句話裡起碼有五句帶閹狗,至少有一句帶著中行說的名字。中行說苦著臉巴望著軍臣單于來解圍。

兩邊的人吵了一會兒也吵累了,放下彎刀坐回原位繼續罵。他們還不至於真的動手,那些個愣頭青想衝動起來也沒機會,身邊的老傢伙一把按住他們的肩膀,大帳外守著的匈奴精銳武士隨時會闖進來把鬧事者就地擒下。

“吵完了?我還以為你們會動手打起來,比起二十年前我們那輩人的血性,你們幾個可就差遠了。”軍臣單于不以為然的拍拍手,一隊匈奴女子捧著酒罈走進來,為兩邊吵架吵到口乾舌燥的年輕人斟滿馬奶酒。

軍臣單于像一頭猛虎盤踞在寶座上,手中拄著彎刀對座下貴族虎視眈眈:“當年我當左賢王的時候,就在父單于的面前拔刀砍了右賢王,要不是那小子反應快躲過去,他的腦袋就已經搬家了,我大匈奴人就是草原上的狼群,只有最勇敢最強壯的狼崽子才能成為狼群的王!當初我們去西邊打塞種人,路上右賢王那小子就找我茬,所以我在大會上給他來一下,那小子就老實多了,你們兩個沒有我當年那股仇恨,吵吵架就算了,誰要是把小矛盾鬧大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左右賢王很識相的低頭服軟,只要大單于這頭猛虎還在,匈奴內部就不會出現危機。

緊接著在以蘭氏為首的匈奴貴族們極力吹捧之下,宴會的氣氛逐漸到達頂峰,匈奴人和漢人的區別在於衣冠禮儀,漢人早已放棄野蠻的王位爭奪傳統,制定嚴格的繼承法確保嫡子的地位,在冒頓單于時代依然是兄弟十幾個拿刀拼殺出屬於自己的王位,所以冒頓單于為了王位不惜射殺父親頭曼單于,殘忍的王位繼承法註定了草原上的孤狼沒有父子手足之情。

直到老上單于時代,開始不斷加強太子的繼承優先權,從眾多單于閼氏裡選擇最優秀的孩子,他將成為匈奴的王太子,並在將來繼位擔任匈奴的大單于,從實質上完成匈奴繼承法由爭奪變為內定的轉變。

匈奴單于並不蠢,他們在與漢人作戰的同時,也在逐漸摸索學習漢人的制度,坐落在漠北的單于王庭前修築起一座四四方方的龍城,本意就在模仿漢家的先進位制度,龍城外整整5萬名從漢地擄掠來的漢人在餘吾水兩岸耕作,一個龐大遊牧帝國的背後藏著一顆模仿漢家耕戰之術的雄心。

不僅如此,單于王庭的貴族們以模仿漢人為樂趣,不知不覺間他們也在不斷的漢化著,這個過程絕不是一箇中行說的參與,而是早在冒頓單于見識了漢軍士卒的驍勇,漢軍大將在圍困七日糧盡援絕誓死不降的勇氣。甚至在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