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模糊,那些小小的紅色花朵最終消失在一片混沌的猩紅之中……

握緊手中的“霜月”,她霍然起身,昂首看向風中那一抹黑色的人影。霎時,天地間一片靜寂。風停了,雲散了。城裡城外,所有人馬全都愣住了。

空寂的天空之下,那一張清麗絕塵的容顏一如天山上千年才盛開一次的雪蓮花,瞬間奪去了萬物的光芒,天地都為之失色。誰曾想到狻猊將軍竟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是一名驚豔絕世的美麗女子?

在千萬雙驚訝震撼的目光中,那一抹絳紅身影手握銀芒流轉的“霜月”迎風而立,眉心一抹猩紅血痕沿著凝脂臉頰滑落。即使血色猙獰,那張臉依然美得令人無法呼吸,驚為天人!“勝負未分,繼續!”沙啞的嗓音冷冷響起,驚回了眾人的心神。

穆梟伸手抹了一把胸口的血,眉頭微蹙,似乎未料到她會如此。半晌,他的眼底漸漸泛起一絲饒有興味的笑意,動手扯裂衣袍的底擺束縛住胸口的傷痕,重新伸展開赤焰戟。

眼看刀光再起,桐青悒心底的不安和掙扎終於脫口而出:“住手——”沉重的開閘之聲忽然自蘇毗城門後響起,將那句還未完全出口的話音掩沒,也震住了即將動手的兩人。緩緩開啟的城門後,一抹滿頭華髮的蒼老身影徐徐走入眾人的視線。

桐柏在走出城門甬道後,停下腳步理了理身上的衣袍,然後瞥下隨行而出的護衛隊,獨自走向城外。微微佝僂的身形令那一襲玄色狐裘華袍和頭頂上的翠玉羽冠看來都彷彿成了他的負擔,令他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老臣桐柏,參見新帝陛下!”兩軍陣前,桐柏蒼老的身體恭敬地跪於桐青悒馬前。那一聲“新帝”令桐青悒欲下馬相迎的衝動僵在了胸口。

怔了怔,桐青悒艱澀開口道:“王爺請起!”話落,貝竺會意上前伸手攙扶。然而,桐柏卻堅持跪地不起:“老臣有話想說!”“有什麼話,起來再說!”看著滿頭華髮的叔父跪於自己面前,桐青悒心底終是無法承受。

“請新帝準老臣將話說完!”桐柏緩緩抬首,一雙渾濁的老眼透著堅定。恫青悒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深吸了口氣,桐柏蒼老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老臣無能,有負甬帝所託,身居下穹王之位卻未能造福下穹百姓。十年前的靜雪之災皆因老臣覬覦神器‘赤焰戟’而起,一時糊塗鑄成大錯,如今連累天下百姓飽受戰亂疾苦,哀鴻遍野,生靈塗炭。一切都是老臣造下的罪孽。懇請新帝削去老臣穹王之銜,降罪懲罰!”

話落,高臺上的桑吉驀地睜大了雙眼。城裡城外,眾將士一片譁然。“老臣斗膽還有一事相諫!”桐柏蒼老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今日的比試,羅剎將軍與狻猊將軍難分勝負,雙方如今都已受傷,不宜再鬥,不如算作平局。”

桑珏一震,愕然轉目看向那抹華髮如雪的蒼老身影。桐柏回首望向穆梟,藹然說道:“羅剎將軍可否認同?”穆梟眯了眯眼,眼神陰鷙地盯著桐柏,一臉的莫測高深。

“不過一場輕鬆的賭鬥而已,在下對於勝負並無所謂,倒是新帝……對於這樣的結果是否滿意呢?”桐青悒沉默盯著桐柏,心頭起伏萬千。良久,他抬眸看向穆梟緩緩說道:“既是平手,羅剎將軍是否該依言放了鎮國公一家?”“呵呵……”穆梟笑得意味深長,轉眸看向怔愣的桑珏說道:“這樣看來,新帝是寧為美人捨棄江山了!”

桑珏臉色微變,忽然明白,這一切其實是穆梟設下的局,他要讓桐青悒和桑氏揹負天下蒼民的指責和罵名。“不!”她忽然出聲,迎向穆梟挑釁得意的眼神:“這是我跟羅剎將軍之間的賭鬥,輸贏的結果理應由我來承擔!”

話落,她轉眸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