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冒出陣陣青煙。

那黑影敏捷的翻出井緣,貓著腰竄進不遠處的民居陰影下,慢慢朝河岸走去,那裡有一個小小的緩坡,韓暮和謝安約定的地點便在這裡。

淮水河一片漆黑,遠處還有依舊歌聲飄渺、嬉笑聲聲的數艘花船掛著曖昧的紅燈籠,還有買醉賣笑的男女們在及時行樂。

那黑影下了緩坡朝河面看去,空空蕩蕩的河面什麼也看不到,那人輕輕擊了兩下手掌,過了一會又輕輕擊了兩下,只聽岸邊的柳蔭深處傳來兩下輕輕的回應聲;黑影立刻朝下走了兩步,都快要跨進盪漾的河水裡了,便在此時柳蔭深處四艘烏篷漁船悄無聲息的劃了出來。

“是三弟麼?我是謝琰。”那黑影輕聲道。

“正是我們,一切正常麼?”韓暮輕輕答道,幾名壯漢將跳板搭岸,韓暮快步走岸。

“並無異狀,我這便去叫父親大人出來登船。”謝琰反身便走。

韓暮忙跟道:“小心在意,我去王府那邊看看,按理應該也出來了。”

兩人剛跨河堤,忽然前面黑影一閃,韓暮縱身閃入樹叢後,謝琰反應頗快也跟著隱入樹叢後,但見一人貓著腰往河堤下走來,接著淡淡的微光,韓暮看清了,那人正是王府長子王凱。

韓暮往前一探身伸手抓住王凱胳膊,另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巴道:“王公子別出聲,我便是你要找的人,速速回去將王大人接過來,時間緊迫。”

王凱連連點頭,韓暮放開他的嘴巴,擺頭命陳沖跟去照應,自己則跟著謝琰快速返回烏衣巷內謝家廢墟。

一個個的人影吃力的從井欄中翻出來,一切進行的井然有序,韓暮伏在裡的最近的一隊士兵的附近,仔細盯著正在呼呼大睡計程車兵們,手中扣了三把飛刀,一旦有士兵醒來發現,他將毫不留情的將之射殺。

還好一切順利,兩府百餘人將四條小船裝的滿滿當當,每船有三十多人,眾人顧不得寒暄,立刻分發木漿,每船兩側各八名護院揮起木漿,小船乘風破浪往淮水河深處行去。

河岸寂靜無聲,船艙裡也寂靜無聲,韓暮跟謝安和王坦之呆在一條船,便於保護他們,萬一又變故發生,韓暮會毫不猶豫的捨棄掉其他的人而將王謝兩位帶走。

謝安和王坦之在自家密室中藏了四天,此刻重見天日心情大好,兩人挽著手臂面露微笑,一副開心喜悅的樣子,韓暮心下稍定,只要兩位老大人鎮定下來,他們的家人和僕從便都不會慌張;這很重要,在這種時刻,緊張會要了你的命,哪怕你因為緊張而放了個屁,打了個嗝,都會為此送命。

四條船本是一路沿著淮水朝東北而行,過了驃騎航和馬市便拐入青溪朝正北方向而去,剛進入青溪中,忽然前面黑乎乎的河面有個火光閃了兩下,每條船都有韓暮帶來的人,他們看到火光連忙輕聲命令划槳的眾人停手,靠著慣性擺舵將小船緩緩滑入東岸的柳樹叢中,同時輕聲提醒船之人屏息凝神不要亂動。

不一會兒,一條高大的官船掛著滿船的風燈緩緩駛來,照得周圍的河面一片透亮,眾人一動也不敢動,如泥塑木雕一般俯身在小船,韓暮死死抓住頂的一根柳樹的粗枝,不讓大船帶起的波浪將小漁船拋到岸邊發出撞擊聲。

官船到了正對的河心,燈光照的四條船的人臉慘白,韓暮暗自祈禱老天保佑,心臟砰砰的跳。

老天真的很靈驗,官船耀武揚威的駛了過去,船的人並沒有發現隱藏在岸邊的小船,也許是燈光的緣故,也許是官船原本就是敷衍,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韓暮長舒一口氣,吩咐加快速度,因為他們已經摸清了官船的巡邏時間和方向,迎面開過一條官船,那麼不久之後便會有另一條官船從身後巡邏過來,兩者相隔不到一刻鐘,而此刻到達瓦棺寺附近的河岸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