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不敢生出事,即便她是皇上賜封的正八品侍女,可她的賣身契還在柳飛飛手裡捏著呢。

白藤更不敢說,只想能如青嬤嬤所言,學好本事,就算將來嫁個管事也是不錯的。就如青嬤嬤這般,因為乳大了郡主,被老太太賜還了賣身契,還脫了奴籍。雖還是府裡的下人,但她是自由身,自比她們是要高貴些。

青嬤嬤來到別苑後的下午,先來了一場下馬威,教丫頭們言行規矩,又罰她們在院子裡練習走路。幾個人從東頭走到西頭,直練了兩個時辰。嬤嬤不喊停,她們便不敢停下來。柳飛飛是完全站到青嬤嬤這邊,偶爾也幫著訓兩句。

“初秋,你如何走路的,這樣冒冒失失,到時候還不衝撞了客人?”

幾個丫頭更不敢怠慢,只認真地學著規矩,任由青嬤嬤發威。

*

素妍坐馬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滿腹心事。

皇城繁華喧囂,有東、西兩市,端的是熱鬧非凡,商鋪林立。

出了小巷,用手勾起車簾,舉目望去:只見趕往天橋的路上,絡繹不絕的全是去趕集買貨物和看熱鬧的人群,有輕衫貴氣的公子,有滿臉煙火色的過客,更有輕車挑擔的小販,還有滿挑鮮果菜蔬的村民,那擔裡除了帶來出售的貨物,一邊籮筐裡還會偶爾露出一個小腦袋,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南來北往的行客。

素妍四下觀望著,只覺樣樣都很新奇,整個人都顯得神采奕奕。

驀地,憶起自己很長時間沒去拜見朱武了。

白芷小心地留意著素妍的神色變化,離開別苑時,她雖不言,可白芷能瞧出郡主的不快。她越是不說話,心情便越是煩悶。

“回府後,去找大奶奶說一聲,明日我要去城南拜會朱先生,讓她備兩壇上好的果子酒,再準些送人的禮物。”

近來,府裡的人著實是太多了。

她一開口就代表著心情好轉。

白芷低聲問道:“郡主是因長平縣主的事不開心麼?”

她凝視著白芷。

白芷生怕惹惱她,忙道:“奴婢逾矩了。”

“無礙。”她說得輕淡,原本便是小事,“我以為飛飛是不同的,可沒想到她竟會送上門去給男子欺負,尚未成親,就做那事……幸六哥是個負責的男子,要是遇到那些不願擔責的,她又當如何?”

江書麟再如何,但是看在素妍的情面上,也不敢不認。

天下間藉著甜言蜜語欺騙女子的男子還少麼?一旦得手,一個個便棄如敝履。

白芷心裡想道:郡主到底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子,而長平縣主居然做出那樣的事,讓郡主怎麼看?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

也許她說出來,心裡會好受許多。

素妍憶起柳飛飛是曹家的繡女,是在曹玉臻醉後被糟蹋的,做了他的侍妾,最後又在厭棄之後毀了容貌,趕入庵堂。那時的柳飛飛,亦是不懂曉如何保護自己。以前如此,現在還是如此。即便她學得了武功,學得了醫術、佈陣等本事,可骨子裡的那份輕賤還在。

她雖與吳王有些牽扯,又與宇文琰有過拉手的親密接觸,可到底把持著最後的那份執守。

她待柳飛飛不夠好麼?能告訴的,她亦是傾力告訴、傳授。

現在柳飛飛寧信江書麟,卻不願再信她了。

若非她堅持要問個原由,柳飛飛一定會繼續瞞著懷了身孕的事。

白芷柔聲道:“長平縣主與六老爺早有情愫,我想他們對彼此都是真心的。”

“就算是真心,可該有矜持、本分還是得守。要是老太太知道,她成什麼樣了?”尚未成親,便自願爬上男子的床榻。

素妍想到就覺得憤怒,這怒火在腹腔裡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