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是父子,您應當知我是個什麼樣的人。”李斯珩平淡冷笑,淡淡說:“我做出這種事,您不該覺得錯愕。”

李聽墨只覺算明白什麼叫養虎為患。

他以為他能將李斯珩養成李家最鋒的刃。

而現在,他這個秉禮守節的兒子,分明被養成了一個瘋子....

“我如果找不到邊月,”李斯珩笑容加深,注視李聽墨的眼睛,一字一頓,“我什麼都做得出。”

李聽墨忽視心頭震驚,故作鎮定冷笑,譏嘲道:“我以為你都不願意娶她,是絲毫不在意了。”

李斯珩已經重新坐好,他目不斜視看前方,桃花眼深邃,表情淡漠,“我養了她六年,就算不愛了,我也不想她在我眼皮底下被欺負。”

他說到這裡,閉上眼,所有情緒都掩飾,聲音更冷:“誰都不行。”

邊月的噩夢並未將她拉到深淵,她還是驚醒了,於是在一片黑暗中,爬向大門方向。

她身體好似被灌了鉛,動一下都要用盡全力,手腳並用爬得緩慢艱難。

鐵質的捲簾門觸感冰涼,邊月用拍在門上,聲音嘶啞求救:“有人嗎?有人在外面嗎?”

她實在是沒有力氣,於是拍在捲簾門上的聲音也微弱。

邊月的眼皮墜沉,有一種不能反抗的力道,讓她想要重新閉上眼。

邊月終於在空氣中,聞到了詭異的香甜。

是某種催眠氣體的氣味,大概是突然發生了什麼意外,那些人想要她昏厥,將她帶走。

——有人在找她,所以將她誘騙至此的人開始慌張了。

邊月不確定是誰。

但是她知道,這一次,不能再暈過去了。

邊月的手觸碰著捲簾門邊緣,觸手似能感知到鐵鏽的腥氣,還有陳舊粗糙的鐵片發出的苦味。

邊月沒有任何猶豫,用力握緊這道邊緣,任由利刃割破手心,鮮血汩汩流下。

她必須要保持清醒,將她騙到這裡的人現在用如此冒進的放迷煙的方法也要她暈厥,說明已經是不能再耽擱了。

說不定很快,那些人就會找到她。

邊月懷著這樣的心,於是將手握得更緊。

十指連心,痛得不行。

可是比起危險,這些痛真是什麼都不算。

何況邊月,從來都是一個很能忍痛的人。

時安安在監控室內,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她將電腦上的監控影片發給李聽墨,急切問詢:“邊月現在不肯昏迷,我不敢進去將她帶走,她要是看見我的臉,我就完蛋了!”

“時安安,你現在就進去把邊月帶到我這裡,其他的我來想辦法。”李聽墨在電話那頭沉聲道:“沈津辭提前回國了,他在找邊月!”

“這麼短的時間,他....”時安安倒吸冷氣,不敢相信,“他如何做到的?”

“我安插在利興集團的眼線說,今日一早,沈津辭就從國外回來了,只是他能這麼快放下手頭事情尋找邊月,我事先沒準備。”

時安安難免著急,也忘了尊卑,急聲道:“沈津辭為何會這麼快就知道邊月出事了!”

那頭,李聽墨沉默一瞬,聲音更沉冷,“李斯珩告知他的。”

時安安眼中所有的情緒,都在瞬間熄滅。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在李斯珩這裡,將自己活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可是自己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發痴發瘋。

現在,還為他犯法。

可他從未在乎過自己,若是他知道自己今日對邊月做的事,只怕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半分。

時安